“……她们早已死去,还请您带给她们,真正的解脱!”
老妇人情真意切地说道。
洛尔并未答应,只是离开了酒馆。
“摧毁这座城镇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吗?”
洛尔俯瞰着榕树镇,目光偶尔会停留在几座熟悉的房屋。
“洛尔,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次你有些过于犹豫了……
作为一位合格的神性驾驭者,你与凡人已经不再是同类,你不需要过分地怜悯。”
奈莉尔语气有些严肃地说道。
“你会有较之凡人而言悠久的寿命,能在神性的道路上走得很远,你不需要尊重常识、伦理乃至生命,更不需要去适应凡俗的世界——”
“是这个世界来适应你,而非你来适应这个世界。”
“哪怕做出的选择会导致人性的丧失也在所不惜?”
洛尔反问道。
“这条道路就是如此,失去很多,但会得到更多,但不论如何,你都要做出选择。”
“……那我明白了。”
洛尔轻轻说道,深吸了口气。
“夜叉姐姐,停下吧,会有其他的办法。”
铜镜陷入了沉默了,镜面的光芒逐渐消退。
而自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无言的夜叉小姐则开口说道。
“听你的,我的小主人。”
她散去了正在凝聚的闇之神性,整座城镇似乎因此变得更加幽静漆黑。
但那沙哑的声音却莫名地带着一种难得的欣喜和愉悦,只是此刻心情十分复杂的洛尔并未察觉。
他振动蛾翼降落在街道上,满脑子想着要如何才能打破这个充满恶意的仪式,感觉头疼得很。
不管了,还是先睡觉吧……
洛尔回到酒馆的房间内,静静地躺在还算整洁的床榻上,怔怔地凝视着漆黑的天花板。
箭抽离了痛苦,以人性滋养沼泽。
沼泽捕获灵魂,让人们死而复生。
人们努力生活,维系生活和情感。
但人因此敏感,很容易发狂死去。
要如何打破这个仪式呢?
正面对抗应该是行不通的,不仅要扛住这座沼泽无限重生的怪物,还需要承受得住箭矢中汲取的无数痛苦回忆。
如那位老巫师所言的方法可能的确是最为简单粗暴的方法,可以中断箭矢的补给,
哪怕是阿莫尔的箭,也无法仅凭借自身的力量赋予如此庞大的沼泽以充沛的人性和欲望。
它的力量总会耗尽……
会耗尽。
洛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把握住了脑里的一线灵光——只要城镇中的居民不再发狂死去,箭就无法抽取人们痛苦的情感。
它的力量也会慢慢耗尽。
如果是这样的话……
洛尔眼眸中的金色光芒越发明亮,虽然还没有实践,但他已经有了解题的思路。
就当他准备接着构想时,自脚踝处传来了光滑而冰冷的触感。
洛尔微微一怔,那东西就放肆地袭了上来。
“等,等等,夜叉姐姐,我在想事情……”
洛尔有些慌乱地说道,因为那东西正沿着自己的小腿攀爬往上,渐渐侵入到衣袍之下的黑暗中。
“呵。”
沙哑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洛尔才惊觉被窝中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那些阴影构造的触须正在自己身下蠕动着,有一种按摩水床的感觉。
夜叉小姐侧着身子,紧紧贴靠着洛尔的身体,将脸埋进洛尔脖颈处。
洛尔感觉脖颈处的肌肤有些发痒,身子也在触须地摆弄下变得酥软,逐渐下沉……
但他的意识还很清醒,不仅没有被麻醉,反而因此生起了抗拒的想法。
自己今天心情这么低落,还在努力想着怎么破解仪式,夜叉小姐怎么满脑子都是涩涩?
真当小猫咪没有脾气吗?
洛尔有些气恼地转过身子,背对着夜叉小姐,但几乎是瞬间,她就欺身而上,自背后将洛尔紧紧抱住。
“欸哟,你干嘛?”
洛尔有些烦躁地说道,然后他就感觉到了耳边温热的吐息。
那声音沙哑而魅惑,轻轻说道。
“你没有让我摧毁这座城镇,我很高兴。”
洛尔愣住了,然后夜叉小姐接着说道。
“神性的道路是一条向下的道路,越是深入,需要舍弃的东西就越多,人性对于神性来说,就相当于阻碍力量完全的杂质。”
“没有了人性,我们会更加强大,但……没有了这份杂质,我们也就不复存在。”
洛尔听得有些发呆,夜叉小姐则趁机继续将头埋进洛尔的脖颈处,用力地呼吸着其身上幽香的气息。
“你能够坚守自身的人性和意志,很了不起,我很满意。”
洛尔有些不好意思,这可是难得的夸奖。
“没有啦,我只是从心里,觉得不能这么做……”
等会,你的手在干嘛?
洛尔意识到问题所在,你高兴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来欺负我?
“等,等等……唔!”
洛尔刚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