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狐狸你阴我!”
“少年唷,狐狸我给你寻了个好去处,你就在里面好好待着吧。”
恶狐透墨索斯狂笑着消失在门的那一侧,洛尔气急,但却无能为力,被封锁在了昏暗的领域中。
“死狐狸,等我出去我一定把你毛都撸秃!”
洛尔忿忿道,缓缓回过头,望向身后不远处,就是那座宏伟的漆黑宫殿。
它伫立在黑暗中,散发着带着魔性的幽光,只是这么凝望,就感到一种深沉的肃穆。
神之居所。
洛尔咽了咽口水,这里面的可是货真价实的神明,死神珀瑟芬。
这个世界上最古老,最神秘的神明,统治着整座死寂冥府的主宰,有传说祂是黑暗地母创世之后残留的部分。
在先民眼中,深远黑暗的大地总会让人联想到死亡与葬礼,所谓葬礼,即是将死者埋入土里的仪式。
某种意义上,这两种概念同时诞生,同等古老。
自己还是大意了,在不熟悉的领域,被那只死狐狸摆了一套。
金枝是死神的信物,怎么能用来通过地母的守卫,那道门根本就是通往死神寝宫的入口。
那三颗石雕头颅的吟唱其实也已经揭露了真相,不论是长眠的国度,还是神圣的残缺,乃至永世的悲伤。
这些词汇一般都不被用来形容黑暗地母,反而是形容死国之神,冥府主宰珀瑟芬会更为贴切。
洛尔轻轻叹了一声,自己被敞开的黑暗大门震撼,以至于没有察觉出狐狸的恶意和陷阱。
谁能想到,圣山之上不仅有地母的神殿,还有死神的行宫。
事已至此,只能想办法逃离这片神之领地。
希望那位死国之神今天没在家……
少年感应了一下体内的神性,果然,爱之神性被完全压制住,只有具有部分死之神性的蛾翼披风还能够勉强运用。
洛尔身后浮现漆黑的蛾翼,轻轻扇动,尝试着朝远离宫殿的方向飞去。
四周昏暗的光线朝身后拉长,洛尔振翼飞了一小会儿,回过头,那座漆黑的宫殿依然伫立在身后。
距离没有丝毫变化。
在这空间里,速度失去了意义,死神珀瑟芬的行宫是世界之轴,一切的光线,时间和空间都以它为中心,无法逃逸。
少年漂亮的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他不再尝试逃离,反而主动朝着宫殿的方向前进了几步。
果然,这一次,两者间的距离肉眼可见的缩短。
洛尔垂下眼帘,眼中流露出晦涩难明的眸光。
这是,要让我自投罗网的意思吗?
那就让我看看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洛尔沉思了片刻,迈步朝向漆黑的行宫走去,走不到几步,突然脚下一顿,看到了那此前掉落在地上的金枝。
金枝已经失去了此前的神异,原本璀璨耀眼的色泽褪去,沦为一截随处可见的寻常枯木。
怎么突然间枯萎了?
等等。
洛尔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恶狐透墨索斯说,这金枝是它潜进宫殿花园偷盗的。
可金枝又象征着死神的青睐,一个窃贼偷盗的金枝,应该会直接枯萎才对。
总不可能因为盗窃成功,所以得到了死神的青睐,那这神明算什么,犯贱吗?
洛尔有些大逆不道地想着。
更加可能的真相是,那只狐狸的金枝本来就是死神赠予的,它本身就享有着神明的青睐,所以才能在这幽冥之地如此放肆。
“死狐狸,没一句真话!”
洛尔喃喃着,但又好奇地打量着手中枯萎的金枝。
这么说的话,金枝突然枯萎,是不是意味着,珀瑟芬已经对狐狸感到厌倦了?
这又是为什么呢?
……
“小小少年,可笑可笑,竟然想跟狐狸玩心眼,看狐狸不把你玩死,哇哈哈哈哈。”
胖乎乎的灰狐狸在螺旋山道上蹦跶着,身形轻如鬼魅。
就像是微风拂过山林,不吹落任何一片叶子,只有狡诈的笑声在风中回荡。
它实在是风的宠儿,哪怕无法飞行,仅仅在山道疾行,速度也快得惊人,转眼就已经临近山脚。
“不过他长得确实有点好看,神性也有点厉害,说不定会被那瘟神看上。”
狐狸边跑边思索着,胖乎乎的圆脸上浮现出紧张之色。
“不行,狐狸得赶紧跑远一点,万一到时候他要拉狐狸下水,那可就大大的不妙咯。”
“还是现世安全一点,可惜没了金枝……”
透墨索斯突然想到了什么,狐躯一震,瞳孔猛地瞪得浑圆。
“坏!金枝刚刚是不是掉到地上了?”
胖狐狸如遭雷亟,那对灰溜溜的瞳孔都不再转悠,呆顿在眼眶中。
“这下完了,这下完了,地母保佑,地母保佑,金枝可千万不要枯萎啊……”
狐狸脸上写满慌张和惊恐,仿佛即将大难临头一般,不断转动着头颅,不安地打量着四周静悄悄的山道。
它隐瞒了很多事情,洛尔能凭借情绪波动判断出它是否在说谎,但狐狸很鸡贼,它可以有保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