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火辣辣的疼痛。
身体好像被某种尖锐物洞穿,但并不只是简单的疼痛。
某种无形无质的毒素顺着伤口蔓延,直至五脏六腑,浑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都烧起来了。
少年感觉自已好像发烧了,浑身衣衫都被汗水浸湿,急需降温。
“好热……”
洛尔发出了求救似的呢喃,下一刻,仿佛有神明听到了他的祈求,冰凉而光滑的触感包裹住了他。
突如其来的凉爽让洛尔差点舒服得叫了出来,出于本能,他反过来更加用力地抱紧。
厮磨之间,那火辣辣的感觉并未消散,反而愈演愈烈,直到最终,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少年睁开了迷离的双眼,恍惚中似乎看到一道苍白的影子,但并不真切,仿佛只是就睡过后视网膜中的残像。
“唔,好痛……”
胸口好痛,洛尔抬手,轻轻按了按,才惊觉自已并没有穿衣服,正仰躺在床之上。
他喘息了几声,伸手捂住额头,又虚弱地闭上了双眼。
是发烧了吗,出汗这么厉害,身上还黏糊糊的……
不对啊,我都已经觉醒神性这么久了,怎么还会生病。
洛尔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带起一阵浓郁的石榴花的香气。
他轻轻嗅了一口,只觉这阵清新的香气洗涤了精神,让头脑也清醒了过来。
洛尔抬了抬头,正看到一旁书桌上的梳妆镜。
镜中的绝美少年面色绯红,还在喘息着,似乎刚刚从噩梦中惊醒,只是回忆不起梦中的经过。
他掀开被子,赤着身子下了床铺。
奇怪,我原来有裸睡的习惯吗?
洛尔这么想着,环顾四周,又检查起了房间,他来到浴盆处,踩湿了晶莹的双足。
伸出手试了一下,水温还是温热的,四周弥漫着瑰丽妖娆的香味。
就好像不久前还有人在这里沐浴一样。
洛尔后退了一步,恍惚中感觉这一幕无比熟悉。
如此强烈的既视感。
他心中涌现出浓郁的不安和警惕,这种直觉是在一次一次牵扯到乌洛波洛斯力量的困境中练就的。
轮回涵盖着尘世万象,无处不在,自已很可能陷入了某个轮回。
更重要的是,自已并没有此前的记忆。
洛尔眼眸中闪过一丝急切,他不知道此前的自已做了什么,是否有意识到这是个轮回。
他来到衣柜前,随意地穿上了一件白色的纱衣,还没等他穿好,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洛尔,洛尔!快些,要上台了,你梳妆好了没有——”
房门被推开,芙蕾闯了进来,房间内,少年只穿了件亵裤,雪白无瑕的背部裸露着,背对着门口的方向。
他听到声音,回过头,静静和芙蕾对视着。
“对不起,洛尔,我马上出去。”
芙蕾脸上浮现红霞,但又抓紧时间多看了几眼,然后再逃了出去,顺势将房门带上。
芙蕾……
少年睫羽低垂,仿佛想到了什么。
如果此前的我有察觉到自已陷入轮回之中,我会怎么做呢?
洛尔感受着体内充盈的神性,不受压制的,可以自由宣泄的神性,若有所思。
他对着梳妆镜准备给自已穿上纱衣,陡然间发觉自已后背中央,烙印着一个蝶的印记。
蝶翼是蓝紫色,看上去无比妖娆。
蝶……
洛尔当即联想到了那座枯木林中已经长眠的蝶之神海伦娜。
自已和祂有什么联系吗?
洛尔蹙着眉头,想不出来,于是并不继续思考,他穿上衣服,推开了房门。
门外静待的芙蕾双眼直发光,打量着穿上一袭纯白纱衣的洛尔。
之前蓝紫色看上去像鸢尾花一般妖娆,而此刻一袭纯白纱衣,却如雪莲般无瑕圣洁。
偏偏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绯红妆容,又天然有一种摄人心魄的迷离诱惑。
所谓又纯又欲大概就是说得现在的洛尔。
我超,纯狱风。
一下子把芙蕾看得合不拢嘴,她擦了擦口水,艰难地把嘴巴合上,喃喃着。
“这谁顶得住啊。”
洛尔仔细观察着芙蕾的反应,开口问道。
“芙蕾,你之前说上台是做什么?”
芙蕾这才惊醒过来,连忙牵上洛尔柔若无骨的小手,感受着肌肤相接的触感,不由有些心猿意马。
她开口解释道。
“就要轮到我们上台表演了,洛尔,你是歌者,我来做你的伴舞。”
的确,芙蕾穿着黑色的舞裙,而自已也画着妆……
等等,自已明明没有化妆的习惯。
洛尔眼眸闪烁着,他被芙蕾拉着穿过长长的走廊,眼看舞台就在前方,他突然问道。
“那表演结束之后呢?”
芙蕾身子微微一颤,然后若无其事地说。
“之后我们就出去好好逛一逛,我知道不少好玩的地方。”
不对。
虽然芙蕾已经极力伪装,但洛尔依旧察觉到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愧疚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