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蒙蒙亮。
傅鸿刚刚赶至府衙,就听到了一个消息。
“陈员外来了?”
听完了底下人的回报,傅鸿微微蹙眉。
至于负责汇报此事的官员,则是略显踌躇。
“是的,大人。”
“听门卫说,陈员外天还没亮时。”
“就已经到了。”
傅鸿沉默片刻。
“让他进来吧。”
官员领命,很快就出去将陈员外带了进来。
“你先下去吧。”
傅鸿挥挥手,将官员打发走之后。
这才邀请陈员外坐下说话。
“大人”
陈员外来时的气势汹汹。
在见到了傅鸿的那一刹那,便化作了唯唯诺诺。
他陈家不过商贾出身,在面对傅鸿这样的官府高层时。
心里难免本能的会产生一丝畏惧感。
可内心中那强烈的不满,还是让陈员外勇敢的说出了口。
“不知大人,是否对我等有何不满?”
傅鸿微微挑眉,不等他开口。
陈员外已是又说道。
“某自问,这些年来。”
“对集会区的各项大小事务,也算是尽职尽责。”
“遇到任何大事,也从未私做主张。”
“凡有要事,都是第一时间转告大人您。”
“大人缘何在此次税率变动之事上,如此决绝?”
听完这番话,傅鸿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许多。
“陈员外今日前来。”
“原来是来问责本官的。”
陈员外硬着头皮道。
“小人并非这个意思。”
“只是对于此事,十分不解。”
“还望大人,能够告知其中具体缘由。”
“若是小人有哪里做的不当的地方,日后也好有所改正。”
傅鸿望着陈员外,淡淡道。
“你有何不解的?”
陈员外一时哑口无言,迟疑良久。
最终才张口道。
“这样的大事,为何临到变动的前一日。”
“才匆忙告知小人?”
傅鸿冷哼一声。
“什么时候,我舞阳城政策变动。”
“也需要提前与你陈员外一同商议了!?”
陈员外脸色一时间铁青,牙关紧咬。
可傅鸿对此间的不满,显然早已不是一天两天了。
“如今集会区,即是由你等看管。”
“那便做好你等分内之事便可。”
“莫要倒了纲常,坏了规矩!”
说完这话,傅鸿猛地一挥手。
门外,两名假装耳聋了的卫兵立刻进屋。
不顾陈员外的挣扎,就将其拖了出去。
这一过程里,陈员外依旧不甘的嘶鸣道。
“大人,小人并非此意啊!”
“大人,大人啊!!”
“”
直到陈员外被拖出了府衙,傅鸿方才捏了捏眉心。
长叹了一口气。
屋外,见到陈员外如此凄惨之状的同知计琮。
刻意小等了片刻,跟着才进了屋。
“大人。”
傅鸿瞥了眼计琮。
“你都看见了?”
计琮不置可否道。
“那陈员外,从他父亲开始。”
“与我们合作也有些年头了。”
“若是彻底得罪了怕是得早日筹谋。”
“早些寻找新的合伙人了。”
傅鸿认真的看了看计琮。
“你觉得,现在是合适的时机了?”
计琮摇摇头。
“当初定下收纳集会区时,大人即已决定了未来走向。”
“那么何时调整,就已不再是关键之处了。”
顿了顿,计琮忽然道。
“那陈员外这些年,自恃手握集会区代理人的身份。”
“已是有些分不清现状。”
“若是此时调整,也并无不可之处。”
傅鸿起身,在屋内来回踱着步。
许久之后,才缓缓道。
“此举,会否引起其他商会的不满?”
计琮摇头道。
“大人不必担心,这世上商贾熙熙。”
“无不是为利而来,为利而往。”
“只要有人因此而获利,那么最后的矛头。”
“就必不会引导至我们身上。”
傅鸿闻言,不禁深吸一口气。
“想当初,这陈家建立舞阳城集会区。”
“也算是为舞阳城的建设,贡献了不小的力气。”
“我本以为,让出一片利益。”
“便可让那陈家,安心经商。”
“不成想,人心不足终要吞象。”
计琮望了望傅鸿,反问道。
“可是这集会区,终究是陈家一手建立的。”
“说起来,我们反倒是剥削者。”
傅鸿面色一沉,冷声道。
“这陈家当初利用大乾国内初定。”
“当今圣德帝登基不久,内忧外患频频爆发的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