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了多少?”
宗承炎吐出一个数字。
花千树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再睁眼时已经皱起了眉。
“她目前的财格状态,绝对承受不了你的全部馈赠,你最好祈祷她没有把这笔钱都给那个赌徒,不然……”
后面的话已经不用她说明。
宗承炎抿紧唇,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花千树朝他望过来,大概是感觉到他低落的情绪,她挠头,“你也不用难过啊,她现在不是还没把钱给那个人嘛,你劝她赶紧离开就好了,她如果把这笔钱花在自己身上就没事儿。”
宗承炎却苦笑。
“她应该……不会的。”
“为什么?”
花千树不能理解,“她应该被赌徒骗过很多次了,不然也不会积累那么厚重的封印,不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吗?为什么还不肯放弃呢?”
“我姐姐,有执念。”
宗承炎微微吐出一口浊气,但他捏着花千树的手却在不断收紧。
“之前不是跟你说吗?我妈妈跟前夫的离婚没有经过我姐姐的同意,虽然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姐姐也知道出轨的男人不值得被原谅,但是……”
他闭了闭眼,“但是那个人,其实一直对我姐姐挺好的。即便我妈妈再婚,他也会不时去我姐姐的学校看她,给她买很多东西,而且之后一直是一个人,甚至没有再婚。”
“我姐姐总觉得,我妈妈当初应该给他一次机会的。”
那样她就会有一个完整的家,而不是融入一个新的家庭,突然多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哥哥,再照顾一个和自己只有一半血缘的弟弟。
“我妈妈是话剧演员,而且是剧团顶梁柱一样的存在,她很忙,经常需要到处跑演出,我们见到她的机会很少。所以虽然她尽了最大的心力去爱我的姐姐,但姐姐其实,也从不觉得备受偏爱的自己幸福。”
这也是宗承炎的生日为什么从来只期待父亲,因为妈妈有自己的事业要忙,她不出现很正常,能出现反倒是奢望。
再加上宗承宇和白怡欣的关系其实也算不上多好,毕竟在宗承炎出现之前,白怡欣是那个分走宗心良宠爱的人,白怡欣也觉得宗承宇是分走妈妈关注的人,两个人暗地里的冲突不少。
所以在白雯不在的时候,虽然宗心良对她不错,但她也不开心。
她会忍不住去假设——如果爸爸妈妈没离婚,她绝对不会是这样。
“我妈妈其实不止一次劝过我姐离婚,但她越劝,我姐姐反而更不肯离。”
其实就是较劲,白怡欣想证明自己才是对的,只要给对方机会,一切都会变好。
她自己也有女儿,她想给女儿一个最完整的家庭,也她不想自己经历的一切让自己女儿再经历一遍。
花千树其实不太能理解这里面蕴含的那些纠结和无奈,只是顺着宗承炎的话思考了一下,忽然问他:“那你呢?”
宗承炎一愣,“什么?”
“你妈妈劝不动,但你应该可以的吧,你给了你姐姐那么多,你是最有发言权的人,但你……”
花千树上下打量他,“好像,只是纵容?”
真犀利啊。
犀利到甚至是扎心。
虽然花千树的话没有责怪的意思,但宗承炎却更难过了。
好像是他的纵容,才让姐姐走到这一步。
才这么想,就听花千树又补了一句,“不过也还好你纵容啦,不然你姐姐直接用自己的钱帮那个人,她的财格早完蛋了。”
宗承炎一愣,随后心头一暖,忍不住低头轻轻拥住了她。
“诶?”
花千树虽然疑惑宗承炎的行为,但也不排斥他的拥抱。
——嗯,送上门的吸收财力的机会,她才不放过呢!
她一只手环在他的腰上,另一只手戳了戳他的肩膀,“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宗承炎下巴蹭了蹭她的肩窝,鼻尖嗅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草木香,这才淡声开口:
“我没劝。”
顿了顿,他望着窗外那片生机盎然的花园,嘴角却流露出更深的苦涩,“我哪儿来的资格劝?”
一家四口相处了两年,虽然白怡欣和宗承宇对彼此有不满,但在白雯和宗心良的努力下,还算勉强和解,结果在这时候,又冒出来一个宗承炎。
女孩子本来就敏感,白雯怀孕的消息于她而言无异于天塌了。
但白怡欣的善良是从小的,所以即便对这个弟弟的到来感到恐惧,也从来没有跟白雯提过希望她打掉这个孩子。
她只是不断跟自己内耗,折磨自己。
白雯高中毕业那天在毕业晚会上喝醉了酒,电话打到家里的时候正好管家不在,是宗承炎接的,对方好像是白雯的同学,简单把情况说了一下,宗承炎便当机立断叫上司机去接人了。
他到的时候晚会已经散场得差不多了,她姐姐趴在桌子的角落,旁边还有人在跟她说话。
他走近了才听清说的是什么。
“哎?雯雯……你,你的手腕上怎么有一道疤啊……唔,之前都没见过……”
对方大概也优点醉了,摇头晃脑的,“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