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承炎第一时间去扶，但动作没能快过伏羲。
宗承炎手还悬在半空，顿了顿，又收了回来。
“她……怎么了？”
是陆恒的死影响到他的财运，所以才让她变虚弱了吗……
“她没事，”伏羲将花千树扶到沙发上躺下，见宗承炎不相信，他又补了一句，“有生灵枉死，虽然她只是财神，但因为天庭覆灭，作为这个世间唯一的神，她也需要肩负起聆听苦难的职责。”
“她现在只是受她所护佑的生灵召唤，去安抚他们的魂灵了。”
宗承炎这才安心。
他走过去，指尖轻抚花千树安静的睡颜，没有看伏羲，但话却是对他说的。
“伏羲先生，你早就知道了吧。”
他没具体说知道了什么，但伏羲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果然。
不愧是……创世神。
“我不指望你能告诉我凶手是谁，我只想知道……”
他转头，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神的转世，可以杀人吗？”
伏羲诧异于宗承炎会问出这个问题，他顿了一下，似乎在衡量要不要说，最后还是道：
“理论上不可以。”
那是神的转世，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转世。
除创世神和最早那批被盘古用元素捏出来的上古神魔，自封神之战后，若非积累了大功德的生灵，否则不可成神。
更不要说在对方成神之后，为凡人立下的诸多功绩。
所以神明的转世是一定会被法则优待的，不仅仅是物质上的优待，还包括品德。
被转世者或许谈不上至纯至善的大圣人，但也一定在善良的及格线上，不会轻易突破触碰底线。
宗承炎的神经却丝毫没有放松，他只是敏锐地捕捉到伏羲的严谨用词——理论上。
“实际上？”
“实际上，有部分神明在转世前已经堕落为邪神，邪神的转世不受法则优待，那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不奇怪。”
宗承炎拧眉，显然是第一次听这个概念。
“邪神？”
“嗯，不然你以为如果所有神都是正神，天庭战神这个职位有什么必要存在？”
战神当然是为了战斗，和谁战？凡人么？
想也不可能。
宗承炎哑然，“我以为……战神都是打什么妖魔鬼怪这些……”
伏羲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想。
“动物开灵智为妖，植物开灵智为精，部分妖与精因为天赋所限，进化人形失败，就会成为更低一阶的存在，也就是怪。”
“换言之，妖、精、怪本质都是生灵勤奋修炼意图成神的过程，除非修炼过程中误入歧途，对凡人造成了伤害，否则不会有神明干涉。”
毕竟人家只是在为了上进而奋斗，神明不会惩罚努力的生灵，无论是人还是物。
“鬼是凡人的魂灵，无法转世投胎的魂灵是为鬼，鬼由地府阎君管辖，能收编者为善鬼，听候阎君差遣，无法收编者为恶鬼，或沉入忘川，或打入炼狱，无论怎样，都与神无关。”
天有天庭，地有地府，两者的关系宛若日和月，各司其职又相辅相成。
日月虽照耀同一片土地，却互不干涉，鲜有交集，就如天庭管生灵，地府管死灵，管的都是一批人，但却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体系。
而月亮能发光是依赖太阳的反射，也恰似地府对死灵的处置是基于对其生前行为的判断——生前，那就是神管辖的范畴了。
所以天庭有司命簿，地府有生死簿，司命簿可写凡人一生的辗转经历，生死簿却只定生死，
宗承炎大概懂了。
“那魔呢？”
他只是下意识问，却仿佛听到伏羲发出一声近似不屑的鼻音。
“除了阿古搞出的那堆不受管教又自带混沌之力的生灵，其余那些……何敢称魔？”
宗承炎：“……”
噢，看来创世神除了那批上古神魔，别的都看不上呢。
“所以，在上古神魔被你屠杀殆尽之后，这个世间就不存在魔的概念了？”
“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