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竟将宫宴设在了文渊阁!
萧雪棠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冷意……
这文渊阁位于文华殿后,当年修建时仿江南君氏的天一阁修建,欲为皇室藏书楼。
当时,主持修建的人,正是谢老太傅!
当初外祖父主持修建文渊阁,这本是有利大胤文脉之事,却没想到却成了他被王丞相弹劾罢官的引火线。
而为了折辱谢家,王皇后直接将集尽了外祖父心血的文渊阁改建成了穷极奢侈的宫宴之地。若非是当年蔺巽暗中出手,外祖父修书的一生心血险些被王皇后付之一炬!
后来外祖父遇赦归京,蔺巽将藏书归还,一向倔脾气的老太傅在众人面前,亲自向年轻的摄政王行礼道谢。
正是因这等恩情,当年蔺少舒意图与她对蔺巽在骊山行宫设下杀局的时候,萧雪棠紧要关头犹豫了……
纵使她也清楚,蔺巽的存在会威胁到皇权,蔺少舒想要做一个有作为的皇帝必然不能受这样的人掣肘。
可……蔺巽,他当真该死吗?
当年正是骊山行刺失败,也是她正式与蔺少舒帝后决裂的开端。
如今回想起来,萧雪棠发现前世她糊涂了大半辈子。
一步错,步步错,唯一做过的正确的事,就是没有害了蔺巽!
听到王皇后将宴席设在文渊阁,大多数人都没觉得异样。
皇后是一国之母,重要的宫宴大半都是由她主持,而越是重要的宫宴皇后一定会安排在文渊阁!
一些不谙世事的贵女们早就听说那文渊阁是个极其漂亮的地方,她们今日奉旨进宫,原本以为参加的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宫宴,可没想到皇后竟是如此重事,设立在了文渊阁那里,纷纷流露出期待的目光。
唯有少数知道王谢两家恩怨,知道当年在临王府的时候王皇后与谢贵妃的那段往事的一些世家夫人们,眼中露出一抹微妙的视线看向萧雪棠母女二人……
皇后,这是在给她们一个下马威呢!
也难怪,皇后本就是对谢家人恨之入骨。
谢贵妃虽死了,谢家也被贬谪回了原籍,但当年在王府谢贵妃为妻、皇后却为妾的耻辱尚且在。
更不要说昨日东宫才在三皇子手中吃了大亏……
“难怪昨日发生那么大的事情,皇后还正常设宴,原来是要找人出气呢。”
“这下谢氏和萧雪棠母女二人完了。”
底下夫人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大多数都是以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看着萧雪棠和谢氏母女二人如何应对。
此时萧雪棠还好,很快便掩去了眼底的诧异,恢复如常;可谢氏此时脸色煞白,连脂粉都盖不住了,死死的抓住萧雪棠的手,道:“棠棠,皇后这是什么意思?这该如何是好?”
萧雪棠……
昨夜绮月还夸谢氏处事雷厉风行,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却没想到还是如此的不经事。
罢了,也不能指望一个怯懦惯了人,一夜就能变得处变不惊。
而且……
萧雪棠非常怀疑,昨夜谢氏回府整顿背后是有萧钰支招的!
萧雪棠长叹一声,唯恐谢氏当众失态,反倒是落了皇后把柄,便低声道:“母亲放心,您是一品夫人,皇后不会对您如何的。”
谢氏急道:“傻孩子,我是担心你啊,你和三皇子的婚约……”
从前谢氏一直以为萧雪棠和蔺少舒的婚约,是天大的好事,会成为萧雪棠在京都的保命符。
可现在瞧着这笑里藏刀的皇后,气氛诡谲的凤仪宫,谢氏突然发现她从前天真到可笑……
萧雪棠对上谢氏担忧的目光,眉心皱了皱,没说什么。
但皇后却察觉到了母女二人之间的异样,只见她犀利的目光扫到她们二人身上,嘴角带着的笑道:“永安侯夫人是对本宫安排的地点……不满?”
谢氏膝盖一软,若非身后有萧雪棠托着,恐怕早就吓软了身子。
此时萧雪棠只能和谢氏一起跪下,为谢氏分辩道:“娘娘明鉴,母亲并无此意。”
皇后垂眸,看那一张与谢婉月三分相似的面容,带着惊惶不安的神色跪在她面前,心中说不出的痛快!
当年王家门第卑微,只能以侧妃的身份入府,当时她想只要自己诞下嫡长子就能成为临王妃……
可万万没想到不过一年的时间,皇帝竟看上了谢婉月。
谢家门第清贵,在京都何等显赫,别说是做临王妃,就连做太子妃也能做得。
只是,那时已是太子的怀闵帝已经娶妻,当时的太子妃,正是江南君氏一族的嫡女……
虽然君氏体弱多病,但家世在那儿。
太皇太后便将谢婉月赐婚给了临王。
不过数年,谢婉月诞下了王府的嫡子,而她的孩子只能被迫成为庶子。
而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原本属于她的丈夫,与她人夫妻恩爱,琴瑟和鸣,让她如何不恨!
但人生就是这样,世事无常。
后来谢家不得圣心,渐渐衰落,朝中局势变幻莫测,可那谢家人却守着可笑的风骨,不肯同流合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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