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夏悠南准备妥当,带着朱立和禅恩去了丞相府。
叶百江正在书房办公,见到她时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镇定下来,似乎还不愿撕破那张已千疮百孔的脸皮。
派去考验和刺杀她的人一去未归,而他刚刚才得到消息,她和陆修远都平安回府了。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还不敢轻举妄动。
心思翻涌,他表面却皮笑肉不笑地跟她打招呼:“呦,晴儿,怎么有时间来看爹呀?”
夏悠南看着他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就觉得恶心,她是真的一刻都装不下去了,连忍都不想忍了。
于是乎,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毫不留情地出言讽刺他:“老头,你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明明心里恨毒了我,表面却还装作一副父女情深的样子,你不累吗?”
叶百江心里一咯噔,不悦训斥:“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这么跟爹说话?简直是忤逆不孝!”
夏悠南嘴角挂着冷笑,眼眸里阴沉得吓人,“爹?好一句爹!那么女儿请问爹,如果做父亲的要派人杀死他的亲生女儿,他还配让女儿叫他一声‘爹’吗?”
此话一出,叶百江霎时脸色大变,心中的惊骇如同狂风巨浪般汹涌而来。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已经知道了?
她说那些人要杀她,也就是说,他给她的测验,她没通过?
夏悠南冷笑着看他精彩的脸色,双手撑在书桌桌面上,阴恻恻地凑近他,笑得好似一只狐狸。
“老头儿,你是不是在等某些人?你别等了,他们回不来了。
“你要是非要找他们,那就去狮虎山附近的县衙里去找吧。毕竟野外无人认领的尸体,一般都会被送到县衙内安置。
“就是不知道衙门的停尸房够不够宽敞,那些人……睡着会不会拥挤呢?”
叶百江瞪大眼睛看着她,脑袋嗡嗡作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叶诗晴的意思是,他派去的杀手都死了?
是……被她杀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那些人都是他训练多年的精锐,足有三十多人,不可能会死得一个都不剩。
叶诗晴明明没有带随从,她怎么可能单凭一己之力歼灭他一个杀手队?
“怎……怎么可能?!”他实在没忍住问出了声。
叶诗晴能到这里跟他说这些话,那就说明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自己也就没必要再跟她演下去了。
夏悠南伸出手掌,在他眼前将手指一根根握起,握成一个结实的拳头。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上次我一人将你们整个相府的人都打趴下了,就连御林军都不是我的对手。你就派那区区几个废物,还妄想要我的命?”
叶百江被她眼中骇人的阴冷吓得后退两步,抓狂地低吼:“你……你到底是谁?”
夏悠南面不改色,嘴角的笑让人头皮发麻,“我是你的女儿啊。爹,您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认识了吗?”
“不可能!”叶百江狠狠一拂袖,将书桌上的书本都扫落在了地上,瞪着她恨红了眼睛,“我女儿从小到大一直都在我身边,她不可能有那么厉害的武功,她更不可能背叛我!”
夏悠南不愿暴露真实身份,只是耸耸肩,一脸无辜像,“爹爹莫不是老年痴呆了,您看看女儿这张脸,哪里像是作了假了?”
叶百江死死盯住她的脸,像是要用目光在她脸上钻出个洞。
然而看了半天,眼底都出现了红血丝,他还是没从她脸上看出任何破绽来。
那张如花似玉倾国倾城的小脸儿,当真就是他叶百江的二女儿!
良久,他似乎是累了,颓废地坐在椅子上,懊恼地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我是你亲爹!
“你当初出嫁时是怎么答应我的?为什么现在和陆修远假戏真做了?”
“是爹先让人杀我的,不是吗?”夏悠南反问。
叶百江倒也有词,反驳道:“若非你没通过我对你的考验,我如何会对你痛下杀手?”
“所以,就因为我没帮父亲杀人,父亲就要置您的亲生女儿于死地?父女血缘,跟权利相比就那么脆弱?”
夏悠南神情愈发冷冽,她是由衷替那叶诗晴感到心寒。
亲生父亲,就因为自己不听话,他就要杀了自己。
“叶百江,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我亲爹,但是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这个妾室所生的女儿对你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你把我养大,不过是看陆世安喜欢我,我有利用价值而已。这不,我一旦不为你所利用,你马上就要要我的命!”
叶百江的心思被她无情戳穿,他索性也不再辩驳了,咬牙切齿地怒视着她,“总归要有个原因,你以前分明分外乖巧,从来不敢这样忤逆我。”
夏悠南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不过是想通了某些事而已,不想再做你叶百江的傀儡了。”
叶百江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后里面已经布满了狠绝的杀意,怒火中烧下一拳砸在书桌上,猩红的眸子紧紧盯着她淡然的面庞。
“那你今天来,是向我兴师问罪来了?怎么,你要告发我?你有证据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