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夏悠南可沉不住气了,咳嗽两声,幽幽道:“俗话说,君无戏言啊。”
陆世安皱紧眉头,这丫头,是在逼自己向陆修远低头道歉啊。
自己是堂堂天子,陆修远又是自己的对头,真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他鞠躬致歉?
这……奇耻大辱啊!
可自己毕竟已经把话说在前面了,当场反悔更是不可能。
该死的,白忙活一场,还赔了夫人又折兵。
叶百江却是不干了,悲愤地嚷嚷道:“什么君无戏言?皇上是当今天子,当今天子怎么能向王爷低头?简直是胡闹!”
夏悠南没说话,众官员们是不愿意了,怒声反驳,“正是因为是当今天子才君无戏言,是皇上有言在先,也是你叶百江赞同搜府的。
“怎么现在丞相输不起了?刚才的信誓旦旦哪里去了?”
“你!”叶百江瞪圆了眼珠子,无话可说。
陆世安摆摆手,皮笑肉不笑地言道:“爱卿们别吵,是朕的错,朕不该听信谗言,冤枉了王兄。
“既然真的没有搜出城防图,那朕就履行承诺,给王兄道歉。”
说完他认命地吐口气,起身朝陆修远弯腰鞠了一躬,语气中满是不甘心,“抱歉王兄,是朕冤枉你了。”
陆修远看着他在面前低头认错,心里一阵舒爽,毫不掩饰地咧嘴扬起一抹欠扁至极的笑,大度地抬抬手。
“平身吧!”
陆世安咬牙切齿地怒视着他,这混小子,说话真气人。
唉,太窝囊了!
夏悠南也在抿嘴偷笑,见陆世安那有苦难言的憋屈样儿,真是太过瘾了。
啧啧,谁让他损人利己干那缺德事儿?还把文武大臣都叫来,典型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上前,往陆世安茶杯里倒了一杯茶,贱兮兮地夸赞:“皇上到底是皇上,言而有信一诺千金,妾身着实佩服。”
陆世安恨恨地瞪着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低吼道:“是不是你搞的鬼?”
夏悠南脸上依旧保持着从容不迫的微笑,小声回道:“到底是谁在搞鬼,皇上心里比谁都清楚。”
“你……”陆世安又怒又痛,她就这么维护陆修远?
副戏已经唱完了,高潮部分是时候来临了。
夏悠南回到座位上,佯装懵懂无知的样子,朝那众官员问道:“各位大人们,妾身很好奇,那城防图究竟长什么样子?为什么私藏城防图就形同造反啊?”
一官员答道:“王妃有所不知,城防图是最高机密!记载了整个京城的防御和把守。
“比如城门的位置、了望塔的位置、城墙的高度、各个地方把守的人数,以及通往皇宫的大小路线,甚至还有皇宫的防御信息。
“您想,如果私藏这个,除了造反,还能有别的目的吗?”
“原来是这样…”夏悠南转了转眼珠子,突然惊呼一声,一把捂住了嘴巴,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怎么了王妃?”众人不明所以。
夏悠南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眼睛有意无意地瞥向叶百江,花容失色地结巴道:“我……大人们形容的城防图的样子,我好像……见过。”
众人一听果然不淡定了,惊问道:“在哪儿见过?这私藏城防图可是死罪,谁敢藏城防图?”
“我……我……”夏悠南左右为难,眼睛里含着泪,好像在纠结该不该说。
官员们急了,催促道:“王妃快快请说,这可是关乎于京城安危的事,万万隐瞒不得。”
“是啊,王妃快说,到底是谁私藏了城防图?”催促声不断传来。
陆世安定定地看着她,只觉得从脚后跟升起一股凉气,心脏都不由得加快了跳动。
大事不好,这丫头好想要借此机会搞事情!
夏悠南犹犹豫豫了好一会儿,最终银牙一咬,悲愤地抬手指向叶百江,心寒痛呼:
“爹啊,你怎么那么糊涂啊?你官居一品丞相,皇上又是你的亲外甥,你怎么还不满足?你私藏城防图干什么啊?”
“什么?!”她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叶百江。
叶百江睁大眼睛一脸懵逼,两秒钟后才反应过来,胡子都要气炸了,扯着嗓子暴跳如雷。
“你放屁!好你个忤逆不孝的叶诗晴,居然敢信口雌黄诬赖你亲爹。老子什么时候私藏城防图了?你休要血口喷人。”
叶诗晴这个贱人,居然敢往他身上泼这种脏水,真是岂有此理!
夏悠南戏精上身,摇着头那叫一个痛心疾首,“爹啊,女儿怎么会看错?那晚我去书房给你送宵夜,分明看到你在挑着灯看图。我问你是什么,你只说是普通的地图。
“可刚才经大人们一提我才发觉,那地图为什么会有各个城门和了望塔?为什么还会被用红笔标记起来?难道你要偷城门吗?”
“你……”叶百江脑子嗡嗡响,差点没当场晕死过去。
“胡说八道!没有的事儿,她诽谤我啊,她诽谤我啊!”
他呼天抢地地跪倒在地,对着陆世安拼命解释:“皇上,皇上你可千万不要相信她,她满口都是谎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