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绯颜于心不忍地看了一眼叶百江,狠心答道:“那事,全是叶百江一人所为,哀家……浑然不知!”
叶百江一激灵,目光“刷”地看向她,满脸的惊痛。
陆世安点点头,又说:“母后不知情便好,现在叶百江通敌谋反,又派人刺杀朕与贵妃,所犯之罪条条致死。
“母后身为一国太后,想必不会再帮此等恶人求情吧?”
叶绯颜悲痛欲绝地闭上眼睛,眼泪争先恐后地往下掉。
许久,她才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颤抖着声音答道:“全凭……皇上处置!”
“太后(姑妈)!!”
叶百江一家的哭嚎响彻云霄,刻骨的悲凉与绝望似要将他们生生溺死。
夜浅黛勾勾嘴角,注视着眼前惨烈的一幕,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表面却故作惋惜地叹气,“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叶百江的目光看向她,忽然像是醒悟了什么,长臂一伸指着她,瞪大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恨得几乎要把牙齿咬碎。
“你!你个贱人,是你故意让夜北漠挑唆老夫的。老夫……中了你们兄妹的计了!”
夜浅黛故作惊讶,连连摆手否认,“叶大人这是在胡言乱语什么呢?本宫已经数日不曾见过夜北漠了,夜北漠的所作所为仅代表他个人,本宫可是一点都不知情呢。”
叶语卿也恨红了眼睛,癫狂地朝她嘶吼:“你们是亲兄妹,他做出此等卑鄙之事你不知情?
“那好!这封信也能说明夜北漠仍有反心,你敢让皇上降罪他吗?”
夜浅黛挑挑眉毛,眼睛都不眨一下,对着陆世安再次请求:“夜北漠对凌江国虎视眈眈居心叵测,臣妾恳请皇上将其绞杀!”
“你!”叶语卿没想到她真敢这么说,一时之间竟语塞起来。
陆世安不耐烦地蹙起眉头,不再理会她们的争吵,摆手命令道:“叶百江通敌谋反,其罪当诛,现押进死牢,明日……”
他话说一半,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悲怆地叹息道:“朕若没记错,后天是他六十岁的生辰……
“罢了,看在甥舅一场的份上,容他过完生辰再走。
“将他押入死牢,三天后,斩首示众!”
“啊——”
他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声声凄厉的哭喊,叶百江一家人又痛又怕,形如疯魔。
“皇上~”夜浅黛握住陆世安的胳膊,出主意道,“叶百江两次谋反叛国,实在是可恶至极!
“不如三日后将他用囚车拉到京城最繁华的菜市口,当着全京城人的面砍下他的首级。
“这样一来,可以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震慑百姓们,省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效仿。”
陆世安只是略微思索就同意下来,“好,都听你的,你说如何就如何。”
她这话一出叶语卿可是不干了,双目赤红,愤怒地大骂:“贱人!要了我爹的命还不够,你还要在他临死前如此羞辱于他,你太恶毒了!”
叶百江也气炸了肝,怒目切齿地瞪着夜浅黛,“夜浅黛!你给老夫等着,老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哎呀,皇上,我好怕~”夜浅黛故作惊慌地扑进陆世安怀里,看着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挑衅。
陆世安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慰,不耐烦地摆手朝下人催促:“还愣着干什么?按照朕的旨意办,把叶百江带下去!”
语毕,两个侍卫不理会满屋子的哭喊哀嚎声,架起浑身瘫软的叶百江往外拖。
“爹(老爷)!”叶语卿和木筝容大哭着去拦,却被人无情拉开。
一瞬间,她们只觉头顶上的天似乎都塌了下来,那惊悚和绝望怎能用言语形容得了?
叶绯颜也再受不住这剧烈的刺激,眼前一黑,身体瘫软了下去。
“母后(太后)!”陆世安和一众人慌了神,急忙去扶。
夜,天高露浓,熏风吹澜,一弯月牙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
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像朦胧的银纱织出的雾一样,在竹梢蕉叶上、在烟柳画桥上、在泉石林木上,闪现出一种庄严而圣洁的光。
仍是那奇形怪状的假山后,夜浅黛和夜北漠又一次悄悄会了面。
夜北漠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心有余悸地对夜浅黛训斥:“你怎么回事?叶百江给我送的书信怎么会被人拦下?
“眼看就要成功了,叶百江竟被打入了死牢,还险些让本太子也遭受牵连!”
夜浅黛也满脸懊恼之色,跟他解释道:“皇兄息怒,我也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今早皇上的玉佩不知被哪个奴才偷去了,皇上猜想那贼人会出宫销赃,一怒之下就让人在守在宫门口,严格搜查出宫之人的身。
“我没劝住,也没想到会那么凑巧,偏偏叶百江在那个时候派人出去送信。”
“该死!”夜北漠一拳砸在身边的假山上,怒不可遏,“这该如何是好?先前作出的努力全部白费了!”
夜浅黛左右打量了一下周围,凑近他小声说:“皇兄先别气馁呀,叶百江还没死,事情还没到放弃的时候。”
“还有什么不能放弃的?即便叶百江死不了,他想投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