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门口的人尽数散去,红舞走到内室门口,缓缓打开了房门。
“走了?”里面沈落凡的声音淡淡传来。
“嗯。”红舞回应一声,神色复杂。
沈落凡洗干净自己满是血污的手,拍了拍重伤昏迷的妇女,对她吩咐道:“已经缝好伤口了,你把她背出去,给她把血擦拭干净,等她苏醒就可以走了。”
“是。”红舞走过去将妇女背在背上,目光朝屋内的柜子看去,张了张唇,似是想说什么。
沈落凡抬手示意她不要说了,无奈道:“就这一次,算我对不起王爷。”
红舞叹声气,最终什么也没说,背着不省人事的妇女走出了内室。
她出去后,沈落凡摇动轮椅来到门边把门上了锁,然后又到里墙边的柜子前,伸手打开了衣柜。
随着柜门被打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死鱼一般倒了出来。
此人面色惨白全身发抖,肩上背上皆负了重伤,不是那竹景国太子夜北漠,又能是谁?
夜北漠全身剧痛难当,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地仰视着面前的人,眼中带着强烈的求生欲。
“救……救救我。”他几经启唇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他的衣角,脸上满是痛苦和不甘。
“我还不能死,救救我,皇兄……”
一声“皇兄”传入耳中,让沈落凡犹如被雷击中。
神色复杂地紧了紧拳头,他终于做出了决定,双手转动轮椅的轮子转身,来到了病床前。
“自己上去。”他冷冰冰地吩咐一句,冷眼看着那人像蛆虫般在地上蠕动。
好不容易爬到床边后,又面色狰狞地起身,重重砸到了床上。
沈落凡也不说话,拿起剪刀三下五除二剪去了他的上衣,然后用干净的棉布擦拭他伤口上的血污。
夜北漠咬牙隐忍痛楚,禁不住出声感叹:“都说血浓于水,果不其然,纵然我和母后先前那般对待你,关键时刻你还是不忍看我惨死异乡。”
沈落凡冷冷一笑,痛心讽刺,“没想到,还能从你嘴里听到‘血浓于水’四个字。
“当初我再三跟你保证我对皇位没有兴趣,可你疑心病重,为争储君太子之位设计弄断我的双腿,那时怎么不见你说血浓于水了?”
夜北漠被他数落得理亏,沉默片刻,弱弱地解释道:“我来这里初见你时就跟你解释了,父皇器重你,我担心他立你为储。
“我本想只把你赶出竹景国,再制造出你死亡的假象,并没有想过伤害你。可我没想到……”
他顿了顿,语气中有着一丝懊恼,“妇人心毒,我母后怕再生变故,便瞒着我买通手下,下出的命令由驱赶变成了追杀。害得你逃命途中失足坠崖,摔断了双腿。
“我也是后来才得知事情真相的,但木已成舟,我也……”
沈落凡冷哼一声,向来平静的眼中染上了仇恨的光芒,“你说的倒是轻巧,若不是陆修远出现救了我,我现在都是一具森森白骨了!
“你们害我成为了废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更不想再跟你们有一丝瓜葛。”
夜北漠幽幽叹声气,讨好道:“唉,皇兄虽嘴上怨恨,可终究是念及我们骨肉亲情的,要不然,今天也不会背叛陆修远救下我。”
沈落凡倒也不否认,边拿着银针在火上消毒边绝情道:“哪怕是残有一丝骨肉亲情,今天救你一命也足以抵消了!
“夜北漠,等你出了门我们就是陌路人,我和你,乃至整个竹景国都再无关系!
“我叫沈落凡,是凌江国人士。御南王爷陆修远救我性命,对我有再造之恩,今天是我第一次,也是此生最后一次背叛他!”
夜北漠转转眼珠子,斟酌片刻,再次开口道:“你和陆修远关系不错,你若从中……啊!”
他话未说完忽觉后背一阵皮开肉绽的疼痛,疼得他冷汗刹那间遍布全身,面目都变得扭曲起来。
沈落凡恍若未闻,手中银针狠狠刺穿他伤口一边的皮肉。
“不该动的念头不要动,不该说的话再多说一句,我立马让人把王爷喊来!”
“是是是……”夜北漠连声答应,疼得咬紧牙关直抽凉气。
“皇兄,你倒是用上麻药啊,这么长的伤口,生缝我会疼死的。”
“麻药没有了。”
“你……”
“这是你欠我的,受着!”沈落凡满脸戾气,手中缝针的动作又快又狠,像是发泄一般在他后背的皮肉上戳刺。
夜北漠痛苦至极地瞪大眼睛,若非及时咬住枕头,那撕心裂肺的惨叫恐怕能传出三条街。
皇宫御书房里,陆世安摈退了所有人,只留陆修远在其中,还命人无论何事都不能打扰。
“叶百江……昨晚就死了?”陆修远震惊地看着面前之人,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陆世安确定点头,“昨晚母后亲手毒死了他,为他留个全尸,保留最后的尊严。”
陆修远满心狐疑,他了解的叶绯颜,可不像是能做出此事之人。
她对娘家人护若珍宝,此事一出,她应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逼陆世安赦免叶百江才对,这次怎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