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兄长觉得对得起泉下的父兄,只管将我跟嫂嫂一起赶出门便是。”
郑派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永安侯还能如何?
“不知道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了!”永安侯瞪了魏伊人一眼,拉着郑婉离开。
不管怎么说,眼下的危机先过去了,剩下银钱的事,明个解决也不晚。
若是实在不行,明个再和离也不晚。
闹哄哄的屋子,突然安静下来。
郑派掀起长衫衣摆,跪下郑重的给魏伊人叩了三个响头,“嫂嫂,我回来晚了。”
“我知晓你心善,可是我与你兄长,强求不得。”魏伊人无奈的叹息。
“三十大板。”郑派陡然出声,“阿姐御下不严,去衙门领三十大板,生死由命如何?”
焦嬷嬷毕竟是下人,已经折了一个翠珠,就算是焦嬷嬷的家人寻来,追究郑婉的罪责,这三十大板足以。
而且还是去衙门领的,届时怕是会被外男看了身子去。郑派已经十五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一进门看见俩人的穿着打扮,就猜到了这俩人的心思。
跟一起长大阿姐暗搓搓的生情谊,让人恶心。
可是就算有情又能如何,郑婉被外男看了去,便是个妾她都不配。
她给魏伊人添堵,那就让她以后都翻不得身。
看魏伊人还不松口,郑派只能继续说道,“这门亲事乃是两家长辈定下的,如今长辈们都不在了,若长辈们瞧见兄嫂闹到这般地步,又如何会心安?”
郑派思量再三,只能拿已故的人说事。
魏伊人微微站直了身子,语气里带着几分淡漠,“你兄长怕是不会舍得。”
让他心尖尖上的人,受这般的罪过。
郑派抬头定定的看着魏伊人,“能不能让兄长点头,便是我的本事了。”
少年人,纵是跪着,也似乎有意气勃发的感觉。
天色太晚,话也只能说到这份上。
待郑派离开,香附牵着地卢进来,说是这狗今日很不安,就算是被拉下去,也哼哼个不停。
“夫人,还好三少爷是个拎得清的。”香附赞叹了一声,总算是出了心里的那口恶气。
这些日子,翠珠没少得瑟,如今好了,命都没有了,还嚣张的什么。至于郑婉,昨个才收的珠子,那时候多得意,这时候就有多狼狈。那珠子送出去的时候,好些人都瞧见了,果真亮的很。
就算暂不能和离,却也一样能剥了她一层皮。
魏伊人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让人盯着三弟,看他意图何为?”
魏伊人设的局,于永安侯来说是死局,他不可能舍了郑婉。而且,他们中间还有那般丑事,进了衙门,谁能保个万一?
若是泄露风声出去,京城之人如何看待永安侯?
可是若真能狠的下心,让郑婉受皮肉之苦,这局怕是会被郑派给破了。
香附得了命令,赶紧下去安排人。
魏伊人的手放在了地卢的头上,看着它什么都不懂,只是满眼都是自己,魏伊人忍不住笑了声,“放心,我无碍的。”
夜深了,香附才匆匆回来,“夫人,说是三少爷是从侯爷书房出来的,拿了一叠信就离开了,直奔衙门。”
不只如此,还派了人去了陵地。
魏伊人本来已经穿了里衣,听了这话又穿着衣裳起身,“估摸他要处置下头人,都买进我们手里。”
魏伊人心里清楚,狗难改吃屎,永安侯迟早得会再犯,她必须再做准备。
若是实在不行,无法和离,那就义绝。
今夜,侯府折腾一夜折腾,魏伊人的院子才是最安静的。
安稳了一夜,魏伊人起身,香附边给魏伊人梳头发,一边禀报,“夫人也是奇了,那院子里,并未传出什么言语。”
衙门那边,就按照常规办的。
翠珠昨个夜里,在狱里就撞墙自尽了。
“香附姐姐。”正聊着这事呢,一个婢女从外头探头进来。寻常的时候,婢女不能随意进主屋,今个却是满脸的喜色,冲着魏伊人行礼,“衙门的人来了,听说大姑奶奶正在外头鬼哭狼嚎呢,香附姐姐可要去瞧瞧?”
郑派说是要郑婉挨打,还真说服了永安侯。
今个衙门人来,永安侯对郑婉避而不见。衙门里的人也不懂得什么怜香惜玉,直接上手扯拽,郑婉哭的凄厉。
她哭的越惨,魏伊人院子里的人就欢喜。
“瞧瞧这莽撞的样子,不过是恶有恶报罢了。”香附端着姑姑的架势训斥下头的人,只是嘴角怎么也压不住。
正好这会儿给魏伊人的发鬓都梳好了,魏伊人在铜镜里左右瞧瞧,“行了,想去就去瞧瞧。”
香附唉了一声,小跑着一溜烟就出去了。
郑婉哭的是真惨,魏伊人在自个院子里,隐隐都能听到她哭泣的声音。
想想也是,所求的东西皆化泡影,她如何甘心?
香附回来的时候,看着脚下的步子似也比寻常轻了,进门的时候还欢喜的跳了一下,“您是没瞧见,那位哭的眼泪鼻涕一脸,好生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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