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寨门口一位满面风尘青年正与坐下的驽马较劲。 “马爷,都到寨子门口了,你给点面子行不,再走几步,新鲜的草料,漂亮的母马都在等着您呢!” 青年话说的卑微,只是身下的马儿却不为所动,打了个响鼻,就是不肯再向前挪动半步,任由身穿黑衣的青年抽打缰绳,老子那是绝不挪动半步,除非多多的母马就在眼前。 “你不是马,你牛行不。”青年无奈只能翻身下马,于是不宽的街道上,就看着一人一马较劲似的,向着前方一座三层木楼走去。 路旁早起的行人看着这一人一马在路上较劲,只能感叹年轻真好,精力旺盛啊!只是这马是真倔,这人嘴是真碎。 一路之上那叫一个喋喋不休,如同坟头上的老鸹,真不是一般的膈应人啊。从寨门口到木楼前,不宽的土路上硬生生的拉出两条横印,如同久过车辕的深深车辙。 青年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将马匹拴到木楼院子前的拴马桩上。至于他说的新鲜的草料,漂亮的母马当然是没有的。青年栓好马就走上台阶,抬手拍门。 “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 邦邦邦的敲门声,加上这催命的喊门声,让清早的街道之上满是噪音。 吱!门开了一条缝,一个老者探出头来,顺着门缝看了一眼,显然不认识眼前的青年,说了声没人,就又关上了门。 “诶呦我去!老头你这声没人,就有点过分了!是你瞎还是当我瞎啊?” 于是才刚刚有点安静的街上,就又开始此起彼伏的噪音。 “老头!开门!” “老大爷!开门!” “喂老梆壳子……” 半柱香后,见里面之人不为所动,拍门的少年突然眼光一转。 “老棺材瓢子,你开门啊!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偷娘们,没本事开门啊!我……” 这一招果然见效极快。邦!的一声门从内打开了,一个老者正满脸怒容的盯着他。 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在寨门前手持镔铁九节鞭的老头,虽然自从老人掌握了器之力‘爆’之后,就开始刻意克制自己的爆脾气,避免被灵韵所影响。 几十年养气功力自是有所成,奈何这小兔崽子忒损,夹枪带棒的骂了半柱香的门。又加上自从和自家少爷来到在此地,十多年都不曾发火,更别提催动过灵韵了,结果好巧不巧,昨日刚刚和别人动起手来。 尤其他的灵韵‘爆’本就容易带动自身情绪,更何况昨天少爷也确实带回个女子回来。自从在这落脚以来,少爷鲜少露面。可就在昨天,不止当众出手,尤其众目睽睽之下专注的望着那女子的容颜,就是傻子都觉得这里面有事。 虽然全天下都知道少爷是为情自囚于此的,可毕竟谣传哪有自己亲眼所见,更值得咀嚼不是。加上现在这小王八蛋这么一搅和,再来一两个嘴巴欠的,没准事情到时会被传成啥样呢?少爷的名声容不得败坏。 “小王八羔子,你有病吧!滚滚滚!” “老梆壳子,你有药啊!”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 越说老头越气,只感觉这气血直通天灵盖,太阳穴直突突。 “小兔崽子,你再从这满嘴喷粪,老子掰碎了你的牙!” “呦!老蛤蟆好大的口气,想掰碎老子牙的人多的是,你算老几,火气这么大,是昨晚的五姑娘没尽兴嘛?” “你…”老者决定不再与这小兔崽子废话,直接动手赶人。抛却其他不说,自己好歹也是六品的武宗,放在江湖之中,谁还不得掂量掂量。现在却跟这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兔崽子,当街对骂,简直人丢到爪哇国了。于是不想废话,抬起一脚就直取青年胸口。 青年轻飘飘的躲过这一脚,嘴却不闲着,像是读心术一般将老者心思看得明明白白。 “一个六品武宗而已,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不成,拳脚无力的像个娘们,哪来的脸在这比比歪歪。” 听着青年嘴里的欠揍话,老者反而冷静了下来,虽然刚刚那一脚临近青年之时,还是收力三分,自己目的仅仅就是逼退对方,并不想真的伤人。可看对方轻松的躲避姿态,足以证明,今天来的点子有点扎手,看来是来者不善,遇到了硬茬子了! 老人索性掏出腰间的九节鞭,抖起一个鞭花,直指青年面门。防住这鞭子容易,只是兵器里的灵韵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南梁都城有座书院,准确的说,书院才是更久远的存在。先有书院,后有的南梁。在书院的体系中,将世间万千灵韵大体分为四类:时间、空间、意识、物质,但也有一些特殊的灵韵不好划分,只能单独记录。 老者的‘爆’简单归类于物质,鞭子所攻击范围内,会通过压缩空气,凭空出现一小团爆炸物,虽然仅仅作为下品灵韵,可依然在对敌之中会让对方措手不及。 只是老者的这一鞭挥出,别说爆炸了,连声屁响都没有,直接惊的老头下巴都跌倒了脚面。老者瞪大眼睛盯着面前这个小子,黑衣黑裤黑鞋加上欠揍的脸,唯一区别就是手里拿了根,同样黑了吧唧的棒子。 有古怪,那棒子有古怪。老头还在这琢磨着门道呢?青年果不其然随口的嘲讽就来了。 “嘿,老头!昨晚开夜车了吧!左手酸了?右手不应该没劲啊!难道说……”说到这青年突然将声音压低,老者明知道这小兔崽子肯定没安好心,但还是一个不留神,分了心神,于是身体也不自觉的微微前倾。 就是这一顿神的功夫,迎面就挨了一拳,眼眶立马就乌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