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上桌的那一刻,春风楼整个三楼的气氛陡然一紧,周遭的气温都随之下降。恰如初春时节来了一场倒春寒。 被叫做寒山先生的老者缓缓站起身来,随着他的起身,面前的桌子上的杯碗快速结出冰晶。不难看出,老人现在有些生气。 “哦!这是要将事情都怪在一个死人的头上了喽!还是现在仗着人多,有恃无恐的吃定我们呢?” 老人并没有因为霜降的突然问询而陷入被动。反倒是戏谬的看着霜降,全然没将场中几人放在眼里,直接将火药味提了上来。火气上来了,现场气氛却直接降为冰点。 霜降也没有受到老人气势的压迫影响。做出什么过多的其他反应。依然有条不紊的开口说道。 “我还不至于去拿一个死人,为自己说话。不过是尊重二位前辈,告知事实罢了。” “好一个告知事实。那到底何为事实呢?”老者寒山再次咄咄逼人的反问。 “事实就是,我被惊蛰阻拦,等我到达现场之时。我的三个手下和这个小家伙的侍女,已经死在白露手下。白露也被这个小家伙手刃当场,而他昏迷了过去。我直到他醒来,才带他回到这里。” 霜降所说的小家伙,当然就是唯一存活下来的聂尺。正如他所说的,他还真的不屑于去编造事实。当他到达现场,第一时间就查看了几名死者的死因。凭他的实力,别说死于何人之手,连大体的战斗经过都已知晓。他现在只是在叙述,他所知道的事实而已,毫无隐瞒。 “好,我姑且相信你的三个手下是被白露所杀。可是你告诉我,这个小家伙,凭什么能将白露斩杀当场。别告诉我,你看不出他只有五品的实力。白露人品如何先不去评断,他是六品的事实做不了假。” “五品杀六品是很难的事实,可也不代表不可能。不巧,我也做过。所以有何不可!至于到底是不是白露伸长了脖子让他捅?寒山先生要是好奇白露死法,大可回头自己问他,这个我不敢兴趣。现在既然二位前辈的意思是不知道白露截杀之事,那我自己带着这小子,直接去找九爷问问。就恕在下不奉陪了!” “小子!小十月的面子,还不值能让你这么跟我说话。问话可以,人留下,我们自然会去找老九去对峙。如果我们查出事实并不像你说的,那到时摆在桌子上的人头,就换成你的。” 两名老者就欲上前,将聂尺从霜降那里带走。可是刚刚离开桌椅,却被随后起身的清明挡了下来。 “两位且慢,我得到的消息是这小子可能涉及大爷。所以由两位前辈带走是不是有些不妥。” 清明此话一出,双方之间的气氛立刻就变得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朝着靠武力去解决的方向走去。坐在对桌的冬至,开口打破了这个僵局。 “各位稍安勿躁。两位前辈,如果要说别人,我可能会相信。但是霜降会为自己找理由开脱,说出来我第一个不信。现在当事人就在此,不妨我们让这小家伙说一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聂尺从踏入春风楼三楼之后,就又变回了乖乖的天然呆。他可不是傻子,现场虽然也是分为两方甚至三方的势力。可是明显跟城外遇到的那些人不同。 刚刚扯着霜降的虎皮,对他们冷嘲热讽,早料到他们不敢动手。这么做只会让他们对自己敬而远之,减少以后的麻烦。对于真小人,就要让他们怕你躲你,不敢招惹你。如若表现的软弱,他们很难说,不会把对霜降的愤恨算到聂尺的头上。 可是这里的情况,霜降明显不再是老虎。看着二老的架势,霜降在他们眼里,可能就是一只会咬人的狼崽子。他们只是不想被咬而已,狼崽子终究只是狼崽子。可能除非现在自己的师傅亲自到此,否则他知道自己,要是敢随便口嗨。可能即便今天不会有事,说不定哪天就真的会死在某人手里。 他不怕死,只是心中刚刚认定的某些事情,还没有做呢?他已经对花火食言一次,所以这次他绝对不会食言。 于是当他迎上寒山老人问询的目光时,主动上前躬身行礼。哪里有面对霜降时的半分嚣张,完全是一个家教森严的乖宝宝。这份变脸的功夫,看得霜降心中都啧啧称赞(极其鄙视)!这还真不是一个贬义。他们这种人,只有聪明人,才能活的久。 “二位老前辈,小子杨天明,来自南梁。梁帝屠我全家,我侥幸偷生。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逃出汴梁。只是为求余生,不至于随时丧命而已。可是不曾想一路千辛万苦,最后却差点命丧异国…” 聂尺诚恳真挚的叙述了遇到白露之后的事情。当然巧妙的隐瞒了自己的灵韵。将黄蜂三人的实力,合理的增进一些。白露的实力,适当的削弱一些。同伴花火的灵韵夸大一些,自己的行为侥幸一些。总得来说,凄凄惨惨戚戚。 聂尺都没想到,自己还有这等编故事的天赋。没看,角落里的那位‘同志’,聚精会神的望着这边,全程都被自己的故事所吸引。都能看到他眼中的小星星,和闪闪的泪光。 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的小满,从霜降出现,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望着霜降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不由的看的痴了。眼窝中溢满了柔情。 聂尺的话,让场中再次陷入沉默。照他的叙述,白露的出现可就不是简单的意外了。这次的信息量有点大,异族派竟然有人在背后,对亮明身份的二人下杀手。这所代表的意思就值得深思了。 就连刚刚咄咄逼人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