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快快宣他来见孤。” “陛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次是我们难得有机会造出神臂弓,微臣不得不谨慎一些。如果天明今日随同我入朝,明日他的信息就会传到有心人的手里。属下实难保证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一个陌生人在今天,出现在您的行宫之中,这意为着什么,谁都清楚!” 杨延辉之所以没有急于将聂尺带到燕皇面前,自是有他的深思熟虑。聂尺的灵韵当然是真的,也不怕燕皇验证。可是杨延辉的目的,本就不是推销这个所谓的侄子。而且消除那场还没有显露而出的危机。 虽然杨延辉嘴上说的无所谓,可千万不要小看这个能长期把持后位的萧氏。即便同为耶律的族人,又真的能比祖母,母亲更亲近吗?毕竟燕皇的身份,他是大燕的皇帝,也是母亲的儿子。 幅员辽阔的大燕,有着各种阶层,又有着各种势力,这些人凭什么服从他的管理?血缘与宗法?武功与暴力?收买与分赃?宗教与信仰?不论如何,征服大梁那只是他的心愿,维持国家的稳定才是关乎他性命的任务。 萧氏,虽然是个姓氏,可是在历史之中,它还有一个称呼,外戚!在茫茫时间长河中,有很多王朝毁于外戚之手,但无法改变他们是皇帝最信任的势力之一,这个事实。庞大的帝国想要稳定,各方势力之间的平衡有多重要,不用再废话。所以适时的舍弃一个人,不是什么问题。 书房之中,别忘了,除了燕皇与杨延辉之外,还有另一个人,耶律荣玺。这位出身在燕国皇族宗室之中,能够在一个有大抱负的燕皇手下,成为这个位高权重的北院大王,绝对不是一个仅仅走运,就能说得通的。同样宗室之中,除了蛮王耶律苏赫之外,能称得上人才的,依然大有人在。所以现在即便燕皇的野心,已经被杨延辉点燃,包括他自己扪心自问,也是心动的。可他依然有着理性的思考,冷冷的开口说道。 “如你所说,那么忠诚如何保证。即便是此时,我依然都对你保持怀疑,何况这么一个莫名出现的小子。” “哈哈!荣玺大人的话,还真是直白啊!那我就把这个侄子送到你的手上,由你亲自去验证好了!多说一句,除夕昨天已经亲自验证过了,此时应该正在向武侯汇报的途中吧。” “正合我意!武侯手下的除夕,那自然是信得过的,不过老夫还是更相信眼见为实。好了,你的三点说完了!饼画的也够大了,那么条件齐全了,你能让梁皇送你图纸吗?没有图纸,如何建造?” “神臂弓的建造图纸,我自然是没有的,这张图纸全梁国见到的人,应该也不超过双手之数。可是,谁说就只有这一张图纸的?” “此言何意!难道除了梁皇亲自保管的图纸,还有其他图纸留出,这不可能!李宏献图之后,就不明不白的死了。梁王更是多次派人打着赏赐的名号,明里暗里的前往李宏留下的府邸。你我都清楚这是何意?” 当耶律荣玺说出这句话之后,立马就意识到不对,他匆忙间竟然忘了燕皇的在场。帝王面前言帝王心术!这简直是自己找死一样。冷汗瞬间遍布他的全身,急忙向着燕皇跪了下来,口中连连说道:“微臣死罪,微臣死罪!” 燕皇面色如常,只是摆了摆手。“无妨!梁王小人心胸,这正是他能干的出来的事。起来吧!在你眼中,孤难道和他一般吗?” 耶律荣玺急忙起身,口中再次说道:“微臣不敢!陛下神武,岂是梁王这等小人能比拟的,我大燕势必踏平南梁汴梁。” 只是燕皇所说的话,又有几分真实在里面呢?二人听在耳中,又有几分相信呢?燕皇没有继续理会耶律荣玺的失言,示意杨延辉继续说下去。 “神臂弓的建造图纸,还有一处一定有所记载。那就是沈公的梦溪笔谈!只是此书流传出来的自然是删减之后的版本,所以只有介绍,并无详情。但原稿之中必然有详细记载。此书却有两份,一份依然在梁皇手中,还有一份就在书院之中。” 杨延辉稍微停顿了一下,并没有吊着二人胃口,等着他们反驳。而是继续说道。 “如若往常,自然想从书院之中得到此书,恐怕比南梁皇宫之中窃取更难。可是今日不同以往,今年 八月廿七是夫子诞辰万年。有教无类,天下学子必将汇聚汴梁。柳呈麟交还的人心尺,到时也会择选新的守书人。不能说我大燕没有机会。即便成不了守书人,仅仅当个学子。在此时机下,应该也有机会进入藏书阁中。况且微臣也有后手,到时陛下就知晓了!” 杨延辉这次终于打消了燕皇与耶律荣玺的顾虑。虽然彼此代表的势力不同,但耶律荣玺在事关国家的大事上面,还是拎得清的。三人拍板,决定秘密实施神臂弓的建造计划。于是聂尺也得到了杨延辉为他争取的新身份。一个原本绝无可能得到的身份。 非耶律本族不可为的,燕皇的绝对心腹之卫--‘腹心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