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为先淑妃是病逝。
可柳姒根据李衡子的父亲和年雪的话,猜出先淑妃的真正死因,与皇后有关。
而柳婠在皇后身边这么多年,定是会知道一些。
柳婠没想到柳姒竟会想知道这件事,看来她知道的远比她们想象得还要多。
再想起自己连连败在她的手上,次次上当,心中更是默认皇后与太子斗不过柳姒与贤王。
等到那时,谁能护着自己的珍儿?
上官闻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吗?
只怕他巴不得与珍儿毫无干系才是。
其实柳婠可以提醒皇后,但她刚被背叛,心中不说恨她们,至少不会再想为她们做事;二则,她已领教过柳姒的手段,她若真想对珍儿不利,又如何防范得了?
倒不如从根源上斩断。
她也算是了解自己这个六妹,她确实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不会对一个无辜稚子下手。
思及至此,柳婠答应了她的要求:“我可以全都告诉你。”
她又道:“但我要先见珍儿,反正她如今在你手上,你想怎样都行。但若我先告诉了你,你却不让我见她,我能怎么办?所以我必须见她一面。”
“可以。”
说罢,柳姒就准备叫人将上官珍带进来。
榻上的柳婠又说:“等等!”
柳姒有些不耐:“大姊的要求未免也太多了些。”
看着自己一身的脏污,柳婠头一次对着柳姒请求道:“六妹,可否让人为我梳洗一番?”
她似乎很是难堪:“我不想让珍儿看见我这番模样。”
柳姒一愣,定定地望了她一眼:“行。”
见她同意,柳婠松了口气。
犹豫半晌终是低不可闻地说了句:“多谢。”
柳姒没有应她,转身走出房间。
绕过长廊来到一座院子里,一个七八岁年纪的女孩正在院里玩耍,见到柳姒后她跑到柳姒跟前,乖巧行礼:“六姨母万福!”
看着已长到自己胸口的上官珍,柳姒抬手摸了摸她脑袋。
“珍儿,你几日不见你阿娘,想她了吗?”
上官珍点点头:“想!”
将她交到秋兰手中,柳姒道:“跟着秋兰走,就能见到你阿娘了,去吧。”
上官珍从没有离开过母亲这样久,听见柳姒的话后立马就同秋兰一齐离开。
一旁的平意不解问:“公主为何要让大公主同上官小娘子见上一面?”
望着上官珍雀跃离开的背影,柳姒道:“想要知道当年真相,从她口中问比自己去调查更方便简单。柳婠为人虽狠毒,可她对女儿却是珍之爱之。她如今身陷囹圄再不得翻身,没什么可害怕的,但唯有女儿的安危与将来,是她最担心的。所以为了上官珍,她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
不仅会答应,柳婠还不敢撒谎。
因为若说的是假的,柳姒一怒之下要拿上官珍出气,她又该如何?
说罢,柳姒转头看着院中开败了的花。
其实她这样做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个,还有一部分,是今日进宫给太后请安时,无意间撞见了失落念母的上官珍。
同曾经的自己很像。
计算着时辰差不多了,柳姒便准备去问柳婠那些有关先淑妃的事,没想到却遇到了不速之客。
今日带走上官珍时,柳姒是光明正大地走出兴庆宫。
所以永宁知道以后,怕她对上官珍不利,于是匆匆忙忙地就追到了这儿,想看看柳姒到底要做什么。
此刻,永宁看着柳姒身后紧闭的屋门,面色不善地问道:“你把珍珍带到这儿来是要做什么?”
柳姒一脸淡然:“自然是让珍儿与她母亲团聚了。”
永宁有些不相信她说的话,杵着拐杖绕开柳姒,抬手将屋门推开。
“哐当”一声,惊扰了正在屋中团聚的母女俩。
永宁一愣。
眼前的一切,竟真同柳姒说的一样。
柳婠见到永宁的身影,有些惊讶:“如娘,你怎么来了?”
永宁回神,道:“我有些担心你,便过来看看。”
她说这话时,神情有些不自在。
毕竟自她瘸腿以后,她同这个曾经亲密无间的大姊就再没有联系。
当初冬狩行宫里,她知道柳婠想杀她,后来就冷了心,也不再想追寻皇后的身影,也不再与大姊相近。
可终归是自幼一起陪伴长大的,到底还是不一样。
听她这话,柳婠心中复杂,没想到事到如今,只有这个幼妹还愿意来看她。
再抱了抱上官珍,她温声对女儿道:“珍儿,阿娘有话要同四姨母说,你一定要记住阿娘今日对你的嘱咐,知道吗?”
上官珍在柳婠颊上“吧唧”亲了一口:“阿娘,我改日再来看你。”
她的声音还带着孩童的天真,丝毫不知这个“改日”永远不会到来。
柳婠鼻尖一酸,应了一声:“嗯。”
目送上官珍离开,在征得柳姒同意后,柳婠才将永宁叫进屋内。
永宁则一脸茫然,不敢相信向来尊贵无比的阿姊如今想见自己这个幼妹还要征得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