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仆妇丝毫也没有留意到苏嬷嬷冷下来的态度,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哎......我能看到什么呀!”
“不过就是瞧见......瞧见......”赵仆妇兴冲冲地正要往下说,无意间瞥见苏嬷嬷那双冷冽得像是要吃人的眼神。
她下意识的闭上了嘴,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苏管事......您看看,现在宅子里也没有旁的人。”
“这个事情,实在是压在我的心里头,抓心挠肝的不得劲。”
赵仆妇说着拉了拉苏嬷嬷的袖子,“您就行行好,跟我说说,也给我们解解惑?”
她说完便从袖袋里,掏出一只精致的小瓷瓶来,放进了苏嬷嬷的手心里。
“这可是从府城带过来的好东西,孝敬您尝一尝。”
赵仆妇说得隐晦,并没有提瓷瓶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可苏嬷嬷却从她的眼神里,看懂了这东西的贵重。
尤其是这么小小的一瓶,居然还是用这么精美的瓷器装着,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她从主子的口粮里,均出来的一点点。
“你这个老货!还藏了这种好东西呢?”
苏嬷嬷下意识地四下张望着,这才想起老爷带着一众护卫家仆们,暂时离开了。
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面上的神情也随之缓和下来。
“从小主子的嘴里抠下来的吧?”
她也是从灶房里提上来的,对灶屋里当差的这几个婆子,了解得比谁都透彻。
“哎呀!我的老姐姐,您心里清楚就行啦,别说出来呀!”
赵仆妇的脸上笑得像朵盛开的大菊花,只盼着能从苏嬷嬷的嘴里,知道更多关于小主子的消息。
“您就跟我说说,小主子最后,到底是怎么没的?”
赵仆妇的整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一双透着精光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苏嬷嬷一眨不眨。
“唉......还能是怎么没的?”
“咱们这些做奴才的,不是都看见了吗?”
苏嬷嬷说得一脸云淡风轻。
赵仆妇急得像是心里有一团火在灼烧,偏偏苏嬷嬷卖着关子,死活也不说到点子上。
她连珍藏了许久的一小瓶蜂蜜都送出去了,没想到这老家伙的嘴,就像是紧闭的蚌壳般那么硬。
“好姐姐......您就别逗我啦!”
“您也知道,我们几个成天在灶屋里待着干活,哪有什么机会在主子跟前伺候。”
“想知道点什么消息或者内幕什么的,还不是得靠您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狗腿一般的顺势捏了几下苏嬷嬷的肩膀。
被恭维得十分舒坦地苏嬷嬷,总算是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
“都是老姐妹们帮忙,给我面子,这才让我在主子跟前露了脸。”
她得意地笑着,想到前些天自己还在灶上忙活个不停。
转眼间,不过是一个天赐的机会,她就翻身一跃成了管事嬷嬷,月银也是原先的好几倍。
“你也看见了,小少爷确实是不在了。”
“唉......说起来,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想到老爷后来对小少爷的无情和残忍,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小少爷可怜?”
“要我说......他再可怜,能有小欢那孩子可怜吗?”
赵仆妇咂巴了一下嘴,想到那个只是因为说错了一句话,便被乱棍打死的可怜小厮。
“小欢?”
“你也别心疼那孩子了。只要小少爷不在了,那孩子就不可能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从他跟小喜被选中,跟在小少爷身边的那一天,就已经注定了他就是这个命。”
苏嬷嬷顿了顿,继续说道。
“再说了......他跟小喜跟着小少爷,可没少吃香的喝辣的,不比你我二人日子过得舒心快活多了!”
苏嬷嬷一语道破了小欢被打死的玄机,更是在这个时候,提起了小喜。
“老姐姐说得是......是这么个道理。”
“说起来......小喜那孩子被季护卫带去县里,也有几天了。”
“怎么还不见他们俩人回来呀?”
赵仆妇的八卦之火,一下子从小主子,烧到了消失不见的小喜身上。
“你还怕他们俩人跑得了?”
“都是奴籍签了死契的人,这辈子除非主子开恩放籍,不然......还想跑去哪儿?”
苏嬷嬷绝不承认,她心里也万分奇怪,小喜和季护卫的去向。
可在赵仆妇这个老家伙的面前,她是坚决不会表露出一丁点儿的。
“您说的是......没准他们是有什么事情,给绊住了脚,这才没能赶回来的。”
此时,被苏嬷嬷和赵仆妇惦记着的小喜和季护卫,正被古县令关押在县衙的大牢里。
阴暗潮湿的县衙大牢,小喜低声的抽泣着。
自从他被季护卫强押着一起,到县衙来告状。
原想着县令大人在听了他们所说的之后,会立马派人去余家村,将那位顾娘子给抓过来审问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