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心里话,孟某人自认为,自己是真的好解斗,不好争斗。
平生仁义为主,见不得一丝血光。
可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不平事,有一些让他不顺心气的人,搞得人心里烦不胜烦。
郑当时是条好犬,他身上仁义礼教的皮囊比孟某人还要稳健。
同时少年时任侠的经历,让他也颇具高祖义气,五湖四海多是好友,受他礼贿的大小官员更是不计其数。
这样的人杀了,不至于伤及他孟某人的安危,但是对于名声损害不小。
就像是曹阿瞒杀边让一样,直接性的声望崩盘,陈宫、张邈背刺,迎来吕布,痛失兖州。
杀了郑当时,有一定概率可能引发好不容易从刘彻,还有董仲舒那里要来的文士官吏们挂印归家,弃他而去。
不过不杀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还得是郑当时自己求活,够舍得下脸皮。
这家伙是个人才,胡子花白,还能舍得面皮,未来注定还有他发光发热的地方。
否则,孟某人狠起来,他自己都会害怕。
“老郑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反应要如此激烈吗?”
此时的孟焕高坐在郡守府的主座上,而原则上与他平级的郑当时,却是恭敬的站在堂下。
“呃……应是在下贪财,不该私设关卡,坑害胡商利益,坏了大将军与陛下的谋划。”
孟焕有些不屑的说道:“哼,你这话说的,可对不起你刚刚拼命求活的那股子劲头
我问你话,有什么说什么,要是此事还要藏着掖着,我也就不和你多说什么,直接把你送回长安城吧!”
郑当时面色一凛。
在河西郡无功而回,丢不丢人都不重要,要是就此离去,简直浪费这样好刷资历的经历。
“既然大将军要求,那在下便斗胆猜测一二!”
“虽然不知道大将军在长安城内做过什么,想必以您的气度,也不至于无的放矢,错虽在郑某身上,但是大将军应对有些过激,全然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想必是为某件事打掩护,故意遮掩一二吧!”
孟焕没有承认,也未曾拒绝,只是摊了摊手,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这……哎哟喂,我的大将军啊,我就是一個区区小小郡守,您何必为难于我?”
“来人,用囚车送郑郡守回长安!”
“诶!诶!别呀将军,我说,我说!”
郑当时一脸的惆怅,他也明白了面前这位大将军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好家伙,真就欺负他一个老头子独自打拼不容易呗。
“大将军,这话可是你让我说的,到时候您要是听着不喜欢,可不能害了我!”
孟焕一脸的好整以暇,用手中的长剑拍了拍案几,很是无所谓的说道:“说对了无事,但你若是再乱说一通,那我也没办法了,放一个蠢人在武威,我寝食难安啊!”
郑当时咬了咬牙,面色也是发狠:“大将军的意图太明显了,您不就是想告诉其他人,河西四郡并非铁板一块,而我作为武威郡守,与将军结了怨,此后已是势同水火。”
“大将军之所求,就是想让阴谋诡计止于在下这里,让武威成为您闭塞关内那些不怀好意心思的屏障!”
说到这里,孟焕忍不住鼓掌:“郑郡守无愧人精之称!所以,这就是你吸引我注意的理由?”
这下孟焕心里也是通明了许多。
这郑当时活得和人精一样。
自己固然提前了许久的行程,但是这关卡设立的地方,刚好是关口,四周又是荒凉的沙地和低矮灌木丛,连个藏人的地方都没有。
自己一行人带着物资,也不是急行军,按照武威郡的尿性,不该不知道自己就路上。
可偏偏这厮还是设卡,像是故意让自己知道他在敛财。
一开始自己还真是这样觉得。
可那一跪可不简单。
不是谁都有叔孙通和韩信一样的心胸。
这年头流行公羊学说。
什么是公羊学说?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公羊曰:“九世之仇犹可报乎?”
孔子曰:“十世之仇,犹可报也!”
想一想伍子胥,再想一想范雎。
对比着郑当时而言,简直不要太炸裂。
就好像是在一个所有人都在高喊奋斗,拼命内卷的群体内,突然出现一只以躺平为乐,提前享受美好人生的混子一样。
太明显,这种宛如明示,生怕他看不懂剧本的拙劣行径,饶是孟某人政治觉悟再差,也该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嗯,或许也有那么一点原因,那就是郑当时确实怕死。
随着孟焕把话挑明,郑当时也没了先前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
煞有介事的整理着衣袍,得体的恭敬行礼。
“大将军,请容许我再次与您介绍自己,鄙人郑当时,郑桓公二十二世孙,师承鬼谷子,所习纵横捭阖术。”
“啧啧,我很好奇,庞涓、孙膑自称鬼谷传人,苏秦、张仪也自称师承鬼谷,如今你也是。
这鬼谷子难不成真是长生不死之人?能从几百年前开始,就一直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