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长安是喜悦的海洋。
只是孟焕却有些心情沉重,眉宇间有着一丝纠结和烦闷。
自从封赏大典结束,孟焕在未央宫中饮宴,被人灌下两斤御酒之后。
回了久违的郿侯府,他现在还在喝。
这具奇异的身体哪里都好,战场上冲锋陷阵,无数次的将他从濒死中拉扯回来。
有时候却又很是让人苦恼。
就比如说现在,怎么喝都喝不醉。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个时代的酒精度数不够,孟某人也暂时没空出手来制作所谓的蒸馏酒。
门外脸上微醺的唐柿见到自家大兄的房间内依旧灯火通明,好奇的探头望了过来。
“大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难道是因为我和德邦抢了你原本的位置,你心里不高兴吗?”
孟焕抬头望去,看到唐柿一脸纠结的神情,忍不住笑道。
“你们两個能封列侯,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
“而且,我离开张掖那是必然的事情。
张掖、焉支山是我打下来的,我不离开,休屠、浑邪的旧部就只知道我孟焕,而不识得有汉。”
“有你们两个镇守在敦煌和张掖,其实是最好的选择,既可以对我有一定的削弱,也可以避免换了陌生的官吏,触动当地诸部敏感的情绪。”
“既然大兄你不在意,那你为何要在这里喝闷酒?”唐柿不解的问道。
孟焕也是停下了续杯的心思,没有了继续饮宴的想法。
这玩意反正也喝不醉,喝得越多到时候晚上起夜还麻烦的很,要频繁跑厕所。
见到大兄不愿意细说,唐柿撇着嘴,显得很是鄙夷。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以为我真看不出来?”
“明明当时陛下问你的时候,你满脸的欢喜,还展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要不是我从小跟着你,对你极为了解,还真以为你是想和那个什么长公主在一起呢。”
“不喜欢就拒绝,喜欢就把日子暂且过着,真不知道大兄你纠结什么!”
孟焕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唐柿:“你要是天天闲得慌,我明儿个就去问问议叔,看长安城内哪家的闺女准备出闺,我去给你讨门亲事。”
唐柿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嘻嘻,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我也要学你发个宏愿。
罗马未灭,誓不成家,哈哈哈!”
说着说着,唐柿就蹦蹦跳跳的离开了居室。
“明明已经成年,在我这儿还和一个小孩子一样。
还罗马未灭,誓不成家!真要能打到罗马,你牙齿恐怕都得掉光!”
其实当今的大汉,长公主有三个,平阳长公主,也就是刘彻的姐姐,给他进献卫子夫的那位。
馆陶长公主刘嫖,汉文帝的长女,到现在估计已是白发老者,但是名如其人,馆陶长公主可不得了,哪怕年老色衰,人家府中养的娈童可不少。
最后一位则是刘彻与卫子夫生下的长女,号卫长公主,名刘滢(真实名字未知)。
依着孟焕的性子,如果是平阳长公主,那还有点意思。
刚好平阳长公主的丈夫曹寿才死没几年,这几年孤寡一人在家,还没有子嗣。
女人三十猛如虎,正是丰腴的年纪。
只是他的年纪尚小,显然刘彻和卫子夫并不能理解他两世为人的审美。
赐婚的不是平阳长公主,而是当下不过十四岁的卫长公主。
十四岁显然有些过早,惠帝时期有下过规定,女子年十五以上至三十不嫁,要缴纳五倍的赋税。
但是却并没有明文规定不可以十四岁婚嫁。
但是对于孟焕而言,有点太过于丧心病狂。
三年起步,五年不多。
孟焕还在唉声叹气,门外唐柿却是去而复返。
身后还跟着孟西白三族的族老,以及乔装打扮的杨胤与李蔡。
“孟兄!!你糊涂啊!!你怎么可以答应陛下的要求?”
不用想,孟某人都能知晓他们来意。
这话不是说他接受了西域都护的将印,说的正是他接受了陛下的赐婚。
他们要是不来,孟某人还会心里继续有几分纠结。
可他们还是来了,来了以后少了孟某人心中几分愧疚。
“呵,陛下是什么性子的人,你们不比我清楚?”
“我若是当时不接,拂了陛下的美意,今晚就不是你们来找我,而是我到处去求人,求你们帮我运作运作,怎么重新获掌边军的实权!”
汉武帝可不是唐玄宗,能坐视边军做大到失控,而中间一点平衡之道都不去做的人。
相反,刘彻在平衡之道上可谓用到了极致。
给刘弗陵留下的几大托孤重臣中就能看出一二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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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胤和李蔡对视了一眼,神情有些无奈。
“孟兄,要知道你这一路走来,我们对你的扶持可是不少。”
“外戚这一条路虽然能在短期内让你平步青云,可后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