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妮笑嘻嘻:“就是因为破了才便宜的呀。您看这套碗盘,原先卖二钱一套,现在卖二十文。
您看看这破的地方,底上,这正常放着看不到吧?您再看这个碗,印花模糊了不影响用吧?您再看看这个……”
妇人买了一套后,眼睛一直盯着一套茶具问这个多少钱?
张五妮说:“这个原价二两银子,现价一百五十文。”
她刚才问过了肖进财,那几个卖相好的多钱,反正大致不离就行,这都是不要钱的东西。
妇人看了老半天:“就是这个破口太大了,能换一下吧?”
张五妮说能啊,就是现在没有,还没有整理出来,你要买就得快点,要不然下个定钱,我找到好的给你配齐全。
就是这价格不能再低了,你要是就要这套我能给你便宜点。
妇人踌躇了好大会儿,给了定钱先回去了,等会儿她吃过饭再来。
肖进财愣愣的看着张五妮:“你……脑子是咋长地?”
张五妮没说话,继续兜售。
这些瓷器最先卖出去的都是比较好的,比如掉了点豁口在底部,又或者哪里有点不合格但是不破。
比如印花、颜色,还有就是里面突出了一点等,这都不影响使用。平时贵得买不起,忽然这么便宜那还不赶紧买?
普通人看不到,弄一套摆在家里,那面子可就大了。
当然这样的不多,真的是买到赚到。
破庙里的人也都来到了,人多力量大,很快的一堆的瓷器都整理出来了。
因为是分工合作,第一组是把瓷器拿下来放在地上。第二组是按照破损大小放在旁边。
第三组就按照类别放在一起,第四组就是直接往外搬抬。
大家只埋头工作不偷懒,所以速度就快了不少。而且瓷器堆看着很大的但是它有空隙,个头又大所以其实也不是太多太多。
那些真的很破不能再次利用的都堆在一起,最后都砸了拉出去扔了。
一个时辰全部搞完,瓷器铺子门口摆得满满当当,而围观人员也是满满当当。
肖进财站在门口都傻了:这些人都傻吗?拿钱买那些废品?而随即想到人家张五妮连废品都能卖出去,自己为啥好好的正品却卖不出去呢?
张定国从他身边走过:“看清楚自己笨了吧。”
肖进财没说话。他和张定国认识了两年,两年里因为张定国学的学霸体质,他这个学渣没有一次不怼他。
今天他没有怼他,还深深的感觉他说的对。
当然也有人进了他的店里,他笑脸相迎,而且屋里还打扫的干干净净。
这么干净当然不是他打扫的,他自己再碰坏了那些东西就让池小五给打扫了。
他也做成了一单生意,还是在池小五的帮助下,挣了二十文钱。
看着外面熙攘的人,他发誓他要超越张五妮!
其实外面围的人多买的少,为啥?县城里的人比乡下人又富裕些,家里买普通碗筷杯碟还是买的起的。
所以他们就是买那种几乎没有破损的规格高些的,普通的就买好的了谁要破的。
张民安谋私藏了一套碗筷、一套茶具、砂锅、面盆等,都被张五妮给卖了。
张五妮说咱们是要饭的,要饭的就得有要饭的觉悟,用那些破了口的就行。
好东西得换钱,有钱才能钱挣钱。唉,大哥不好当啊。
这边东西卖的红火,那边斜对面雅瓷轩出来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
中年人在人群中看了好久后,迈步朝着肖家瓷器铺子来了。
蹲在门口看热闹的肖进财,在看到来人转身进屋子。
中年人进屋咳嗽了一声,问了一句:“这门口是你想的法子?”
肖进财看着池小五几人擦瓷器,也没有转身,语气很是疏离道:“我就是个不成器的浪荡子,我又不长脑子,我能想出那法?”
门口的张民安张定国向里看了一下,张民安看着张定国往屋里扭头示意:谁啊?
张定国摇头。
“把我那院子里的也处理了。”
嗯?二张向里张望,把他的也处理了?也就是说他也卖瓷器。哦,怪不得肖进财对他没有好脸色呢。
这人也是没脸没皮,同行是冤家,他竟然要他的竞争对手帮他处损耗。而且还是在人家不待见的情况下。
这人的脸皮着实是厚,五妮说出来讨饭就得脸皮厚才行,学学。
二人对视后,脚步跨过了门槛。
肖进财转身,语气戏谑:“可以,先付劳务费,一百两。”
劳务费是跟张五妮学的,现学现卖。
“一百两!你咋不抢!”中年人气呼呼的道。
“我是读书人,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付钱我干活,没钱就出去。”
肖进财双手抱胸,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二张退出门槛,人家都直接赶人走了,就是脸皮再厚的人也待不下去了。
“好!一百两就一百两,但是……”
二张的腿停止在半空:我没听错吧?一百两就一百两?!
“但是要把布庄库房里的布料都卖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