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琮虽是个头脑简单的,倒也重情重义。
墨子轩从袖口处摸了些金疮药出来,把秦煜琮受伤的地方都洒了不少。
他不愿治的太彻底,显示出人为救了他的痕迹。
作为背后的推波助澜者,墨子轩更希望能远离现实,在幕后观察故事的走向。
他将秦煜琮的致命伤处理完毕,便不再管他,直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是夜,卧龙山周遭乌云密布,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水倾泻而下,冲刷着秦煜琮的伤口。
细密的刺痛令他眉头紧皱,旋即有了些许意识。
周遭的光芒不再,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是伤口处有些发麻,让他难以操控自己的身体。
看着面前已经僵硬且熟透了的恶狼尸体,他用刀刺入地面,强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旋即一瘸一拐的朝着南寒溪的“尸体”处走去。
艰难的走到尸体面前,秦煜琮看到南寒溪四分五裂的身体,以及面目全非的凄惨模样。
整个头颅没了大半,剩余的脸皮也满是咬痕,根本无法分辨这具身体的身份。
可是他身上零零碎碎的衣物之上,依稀透过微光可察觉到的暗纹,确实与南寒溪平日里多穿的如出一辙。
秦煜琮僵在原地,身子不由自主的摇摇欲坠起来。
那把长刀再次刺入地面之中,勉强撑住了秦煜琮几乎坠落的身子。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血迹,周遭树丛之中,干涸发黑的血迹再次荡漾开暗红的波纹,缓缓朝着四周逸散着。
雨水顺着秦煜琮的脸颊流下,自下巴处滴到身下,沾了更加猩红的鲜血。
冰冷的冲刷着南寒溪碎裂的身体,令他不知所措,呆愣在了原地。
似乎秦煜琮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那般。
他缓缓蹲下身子,将面前已经破碎的身体一点一点重新拼接在了一起。
然而,如此所作所为,注定是徒劳无功的。
南寒溪的身体再一次碎裂开来,而秦煜琮也放弃了这无谓的挣扎。
雨幕之中,他自言自语般开口道:“无妨。”
“本将军会带你回家。”
秦煜琮想把南寒溪的身体碎片完好无损的带回去,却怀里无法抱下太多。
他不愿如此让南寒溪死不瞑目,便不再折腾他的身体,有些颓然的坐在了地上,衣服也渐渐湿透了起来。
沉默良久,秦煜琮准备脱了衣服,把南寒溪带回家时。
他的眸光定格在了另一处。
恶狼身体上的沾着的血液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小雨冲刷的几分干净。
且因为温度渐渐降低,那恶狼的尸体也已经僵硬开来。
秦煜琮盯着它的身体许久,起身提刀走了过去。
狼头被他毫不犹豫的砍下,而后从恶狼的腹部划开了一刀。
紧接着,秦煜琮将这头恶狼的狼皮缓慢又完整的从它的身体之上生剥了下来。
狼皮很快剥下,可秦煜琮并没有急着抱着狼皮把南寒溪打包起来。
他定定的看着面前恶狼的尸体,眼底闪过一道阴鸷。
下一秒,长刀没入了恶狼的胃部。
只见秦煜琮将恶狼开膛破肚,将它的胃袋翻开,把他吞之入腹的南寒溪身体从中拿了出来。
而后,在雨水中冲刷了良久,才打包好朝着京城的方向回去。
在路上的墨子轩发现了他按时过来了,突然觉得有些无趣,便再次隐匿了身形,没入了暗夜之中。
彼时,宋落落发热的症状越发严重起来。
南寒溪急得团团转,将退烧的药物送入她的口中也没有作用。
且宋落落的胡话一直说的不断,几乎一直在重复那几句话,眉头也皱的越来越紧。
他心中知道,墨子轩既然说了是昏迷三天后醒来,那便是三天。
可是,若宋落落要以如此情况昏迷三天的话,他真的会非常心痛。
宋落落的状态越来越差了,南寒溪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落落……
南寒溪呢喃着,寸步不离的守着宋落落。
他担心宋落落在昏迷途中会需要自己,比如热水。
篝火之上,热水的烧制从未间断。
墨子轩几个闪身,直接来了京城以东的一处寺庙之中。
这破庙从外面来看,与废墟相差无二。
哪怕是官兵们当真搜查至此处,恐怕也不可能觉得这里窝藏了什么人。
周生正熬着一锅米汤,准备给彩月暖暖身子。
其他的兄弟们则是各自盘腿坐着,有的在打盹,有的在发呆。
有的在吃东西,也有的在睡觉。
突然,门口传来异响。
庙内众人几乎是一瞬间陷入警戒状态,迅速将自己的身体藏了起来。
彩月在众人之中武功最是高强的周生身边,被照顾的十分妥帖。
破败的佛像之后,周生捂着彩月的嘴巴,将她安稳的圈在怀里,周身气质忽的冷冽下来。
彩月有些呆滞,又很痴迷的看着他。
哪怕眼前的周生,恰巧是那毁了的半边脸是对着自己的,她也没觉得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