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瑛似乎看出了宋焱的无奈,微微颔首:“爹爹的吩咐,儿子自会乖乖去做。”
“不必担心。”
“待到合适的时机,儿子会带着二哥和郗郗去兖州。”
宋焱心中提着的一口气似乎突然散了,有些无力的看着眼前的小儿子。
宋瑛是三兄弟里年纪最小的,本该是家里最得宠的。
只可惜老天爷没有心,让这么小的孩子受了那般大的打击。
宋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看着和自己有些疏离的宋瑛,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而宋瑛见宋焱没话说了,便规规矩矩行了个礼:“爹爹若是无事,孩儿便退下了。”
宋焱还有千言万语想说,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只能呆呆地愣了愣,旋即摆了摆手。
“无妨,你暂且退下吧。”
宋瑛颔首,便退了下去。
偌大的屋子因外界天黑了而显得有些沉闷。
下人点燃的蜡烛也闪烁着光影,在忽明忽灭,衬得此时此刻宋焱的心思越发凄凉起来。
“无妨……”
一夜无眠,隔天一大早,宋焱与宋瑾瑜便启程朝着燕北去了。
毕竟燕北战事刻不容缓,早到一刻,都有可能挽救无数百姓的性命。
在赶往燕北的路上,宋焱一直都心事重重。
他预感,此次离京怕是有去无回。
蒋礼钦已经盯上了宋家,不知他是在哪里准备动手。
去燕北的路上?
还是在燕北安插了死士,要玉石俱焚,使得燕国蛮子有了机会南下京城,他再找机会靠死士掰回一局,以如此惨烈又偏激的方式,做他绸缪已久之事?
宋焱皱着眉头思索着。
他虽然身在燕北,离京城极远,许多事情都知道的不甚清楚。
可如今回城,整个京城之中,蒋礼钦已经是呼风唤雨,手眼通天的存在。
只要他一句话,所有人都不得不以他的期望去做,去动,哪怕是皇帝也不例外。
狐假虎威,难道不够吗?
一定要顶着大逆不道的帽子,去谋那个危险未知的前路吗?
宋焱不懂,也想不明白。
倒是这一趟去燕北,三军心急如焚,速度奇快。
原本需要快马加鞭五天五夜的路程,不过三天三夜,便到了兖州边界。
兖州作为先皇赐予宋家的封地,临近燕北,离最后一郡不过百里的路程。
若是燕北十三郡尽数沦陷,恐怕兖州首当其冲,会沦为血流成河的人间炼狱。
宋焱忧心忡忡的翻身下马,见兖州众百姓面如土色,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有些难受。
然而,在兖州的百姓们瞧见宋焱的一瞬间,本来死气沉沉毫无生气的眼睛腾地散发出光芒开来。
“是宋将军!”
“宋将军回来了!”
“咱们有救了!”
“太好了!”
不知是谁嚎了这么一嗓子,整个兖州的百姓们都自发的喜极而泣起来。
他们饭也不吃了,工也不上了,泪眼汪汪的朝着宋焱围了过来。
“宋将军,你终于来了!”
“燕北十三郡只剩最后两郡,危在旦夕!”
“大家伙都怕啊!都等着你回来救人啊!”
为首的老大娘哭着跪在了宋焱面前,涕泪交加道:“可怜我儿,为了守护燕北,已经去了!”
“还好宋将军你回来了,我儿泉下也能安息了啊!”
宋焱迷茫的心思在看到无数老妇人那般充满希冀的眼神以后,忽的坚定起来。
“大家莫怕,我回来了。”
“战场瞬息万变,本将军不宜多留。”
“待打退燕国蛮子,本将军定要给所有英雄都带回家!”
“好啊,好。”
为首的老大娘抹着眼泪,大家都自发从兖州城门处让开了一条大路,供宋焱的宋家军前行。
宋焱骑着马飞驰而过,直奔燕北最后一郡而去。
宋瑾瑜紧跟在宋焱身后,心跳如擂鼓。
他感觉到了众多百姓对他如火如荼的目光,是爱戴,是尊重,是敬仰。
这让他十分兴奋,且此次,为他宋瑾瑜韬光养晦二十年,首次真正去到战场之中。
这一次,他定要大干特干一番,将所有燕国蛮子打得落花流水,做出比之前的“虎威将军”更胜一筹的功绩!彻底将虎威将军的名号落实在自己的头上!
宋瑾瑜骑着马在无数百姓让出的道路上飞驰而过,身后跟着乌泱泱排列整齐,训练有素的宋家军将士们。
马蹄踏踏声震耳欲聋,又有排山倒海之势,以天崩地裂的排场朝着燕北最后一郡轰然而去。
兖州百姓们眼含热泪,先前绝望的神色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希冀与安心。
宋焱回来,他们便有了主心骨。
宋老将军带着宋家军在此驻地大半辈子,早已成了此处百姓眼中宛如神明一般的存在。
兖州不大,宋家军的速度又宛如风驰电掣。
马蹄踏踏声由远及近,靠近着兖州北城门。
途中全部的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