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老学生可是带来了,今年入冬京师可能会有雪灾的消息。
难道徐璠到时候还能不顾灾情,让密云那边的百姓在外头开挖蓄水库,修理沟渠?
严绍庭眉头愈发皱紧。
半响之后。
他才沉声开口道:“将昌平今年攒下来的所有银子全都拿出来,今年先不分红,全都拿去囤积更多的粮食和炭火!”
徐阶点点头。
不过是昌平账面的银子而已。
虽说是属于昌平百姓所有,但只要没分下去,那么如今的昌平治安司就完全有权利使用这笔银子。
只要不进他们这些个人的口袋即可。
而严绍庭则是看向周云逸:“你最近一道奏疏,就说今天顺天府可能会有灾情,旁的什么都不要说,别人若是不信也不必去管。”
正就着蒜吃着肉的周云逸,抬起头,点了点头。
然后便继续对着手的肉发力。
这时候严绍庭才向后靠下。
“与成呢?让他盯着那个鄢懋卿,怎么就不见人了?”
见严绍庭问起陆绎的去向。
徐渭立马从怀里取出一份册页,交到严绍庭手。
“陆佥事这几日一直亲自带着人,在盯着鄢懋卿。”
“自从咱们府闭门谢客,鄢懋卿原本确实准备亲自过来,但见到情况,只好作罢。”
严绍庭没有打开记着消息的册页。
而是询问道:“那他这几日在城中做什么?”
见严绍庭询问起这个。
徐渭却是不禁笑出声来。
“咱们这位左副都御史,这几日可是头疼的很……”
……
京师僻静的街巷里,一座宅邸前。
鄢懋卿双手用力的抓了抓脑袋。
头疼!
望着眼前这户人家,大门紧闭。
再看向自己身后那几辆载着大木箱子的马车。
鄢懋卿眉头都快要夹断了。
敲了好几遍门,都敲不开的幕僚师爷,只能无奈的长叹一声,转头看向身后。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天色渐渐昏暗。
若是放在过去。
这个时候,就是钱来钱去的时候。
做些什么事情,才是最不引人瞩目的时辰。
又看了一眼紧闭着的大门。
幕僚师爷只能走下台阶,回到鄢懋卿身边。
“老爷,没人开门。”
鄢懋卿脸色阴沉至极,脸神色不停的变化着。
幕僚则是说道:“老爷,这已经是第七家了,前面六家都是一样的闭门不见客。恐怕后面的人家,也都不会开门的。”
鄢懋卿面目狰狞的看向眼前紧闭大门的这户人家,眼中满是杀气和愤怒。
想当初。
这家,从自己手不知道吃进去多少好处。
现在倒是好。
直接装作不认识了?
“日他妈狗卵子的玩意!”
“当初一个个吃的满嘴油,现在跟老子装清高?”
“一群烂裤裆婊子养的。”
“也配!”
鄢懋卿当场就是一阵骂。
幕僚却是眉头皱紧的看向路边停着的马车。
现在这个局面,对自己这位东家,可是很不好。
他低声开口道:“老爷,为今之计还是要想办法,在朝廷里寻一门搭线。”
鄢懋卿却是冷哼一声:“搭什么线?老子的线全在严嵩那个老货那里,老不死的好死不死,偏等老子回京病倒了。”
在经历了一家家的闭门谢客后。
此刻的鄢懋卿,可谓是心火中烧。
便是傻子。
也能看得出来。
自己被严家抛弃了。
可是自己的差事并没有办砸啊。
鄢懋卿当即又骂道:“狗日的老货,怎么不直接烂死在宅子里!”
“生蛆的玩意!”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老子……”
“大不了咱们一起完蛋!”
鄢懋卿的眼睛都红了。
双眼充血。
满脸愤怒。
幕僚连忙看向四周,小声道:“老爷,这是在京中切莫乱言,如今老爷还是要在京中找个依靠,替老爷在朝中游说为好。”
“依靠?”
鄢懋卿瞪大双眼,怒视幕僚,随后双眼血红的看向前方大门紧闭着的宅院。
鄢懋卿抬起手臂,伸出手指。
“他妈的!”
“这帮狗日的东西。”
“一个个都他嘛清高起来了。”
“都他嘛成清官了!”
“老子找谁去!”
骂完之后,鄢懋卿气鼓鼓的退到马车旁,一屁股坐在马车。
“都他嘛成清官了。”
“大明朝两京一十三省。”
“就老子一个人是贪官?”
即便此刻的鄢懋卿愤怒无比,但脑子却也分外清楚。
自己怕是要被朝廷拒之于外了。
师爷却是眼珠子一转。
“老爷。”
鄢懋卿一瞪眼:“伱个狗日的,又要放什么驴马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