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莲这才慌不择路的往回跑,不但没和友人打招呼,连鞋子都跑掉了。 旺儿好不容易赶上他,立即坐上马车往伯府去。路上旺儿扭曲事实,说:“也不知为了什么,伯爷突然对娇姨娘发难,非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二爷你的。二爷,天地良心啊,我们姨娘对你可是一片痴心,自从与二爷在一起,姨娘整颗心都扑在二爷身上,她腹中的孩子不是二爷的又会是谁的呀?” 贺莲闻声也是气得不轻,他自行脑补了一些画面,想着娇娘面对父亲时不知得受多大的委屈。 可惜贺莲晚了一步,等他回到伯府的时候,娇娘已经收拾东西离开了。 旺儿知悉消息如同五雷轰顶,她拦住要去找伯爷理论的贺莲,跪在她面前声泪俱下,“二爷,奴婢求求您,快点把姨娘给找回来吧,否则她还怀着身孕,要是孩子有个闪失,我们姨娘肯定活不下去啊。” 这是让自己留在伯府做铺垫的话,贺莲果然情深,“你放心,我一定把娇娘给找回来。” 旺儿抹了抹泪,看着贺莲离去的背影仍旧不能安心。贺莲是好哄骗,可是贺伯爷不是啊!他肯定是有什么把柄握在了手里,才会逼娇姨娘离开贺莲身边的。 要是娇姨娘不回来,她能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伯府待 嫁? 旺儿慌得整个颗七上八下,不知所措。 且说贺莲匆匆回湘云院换了鞋直接去小伯爷书房,他还是不敢太过放肆,进门后恭敬的行了礼。 贺异冷笑一声,并赏给他一记白眼,“哟,回来得挺快嘛。” 说完,就把娇姨娘写的决别书丢给了贺莲。 贺莲打开一看,内容大概是说她对不起贺莲,这辈子无法与之终老这样的情深意切之言。其实贺异看到这样的诀别信,也知道于贺莲而言没什么意义,这封书完全没达到他要求娇娘所要表达的深度。可有总好过没有,这才依旧丢给贺莲。 贺莲看完怒视着贺异,“阿爹,您这是什么意思?这信能表示什么?娇娘那么柔弱一个人,从未做过对不住我的事,你若是要赶她出去,一开始阿娘点头允她进府时你就该阻止,为何非得等到现在?” “为了一个低贱的戏子,你敢顶撞长辈,这些天你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读的书都白读了?” 贺莲闻声不得不怂了怂,可是这股怂劲儿并未持续多久,他更加担心娇娘和孩子的去处,“阿爹,您对娇娘有什么不满意可是告诉儿子,儿子会让她改,要是你告诉她,她也会很乐意改,你怎么能把人给赶出府去呢?她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呢。” 看着这个 蠢儿子,贺异气不打一处来,失望得咬牙切齿,“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东西。这件事你以后不准再提了,人已经走了,断是不可能再有回来的道理,滚回你的书房去好好读书,今年的秋闱你要是没考出个名堂来,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贺莲也来了气性,“阿爹要是不把娇娘找回来,儿子就不读书了。” “你敢。” 贺异对这个小儿子还是寄予了厚望的,永宁伯府他们的这一房就靠他大儿子和贺莲两兄弟,总不能去依仗二房的辰哥儿吧。说起辰哥儿来,贺异是真怄气,贺余那么个荒唐禀性,竟生出那么个优秀的儿子来,真是应了那句歪竹出正笋的话。 他又不能明白的说娇娘肚子里怀的是你庶出大哥的孩子,便只能动用狠戾的语气镇压,“你要是真敢这么做,你现在就滚,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要是纳娇娘进门之前,贺莲还为此事犹豫过。现在一想到娇娘母子下落不明,自己做为男人却不能为她做什么,他就难过得跟什么似的。而且先前就答应过她要保护她,她才进府几日?根本就没想享几福就被阿爹给轰了出去,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滚就滚,只要跟娇娘在一起,我那怕是吃糠咽菜也愿意,哼。” 说完,贺莲 真的头也不回的拂袖离开。 何四打外头进来,拧着眉看向贺异,脸上全写着担心,“伯爷,莲二爷这是……” “为了个贱人,居然敢忤逆长辈,就该让他出去吃些苦头。你吩咐下去,他要滚可以,半个铜板也不准带走,就让他去找他的娇娘,和她一起吃糖咽菜好了。” 何四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书房。 贺莲急匆匆回到湘云院,立即收拾些金银细软去找娇娘,旺儿看着他翻箱倒柜的样子,急忙问道:“二爷,你这是干什么?” 贺莲头也不抬的说:“我要去离开伯府,我要去找娇娘,再也不回来了。” 再也不回来了?那她才和人谈妥的亲事怎么办? 要不是碍于主仆身份,旺儿真想冲上去煽打贺莲几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