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太头疼了整夜,昨夜知道程惟生跪晕在霞晖院门口,余氏也没表示,便知她心里的气没消,那孙玉溶母女三个便是非走不可。一大早用过早饭,便叫章嬷嬷领着人去云晖院帮着收拾,今日务必让孙玉溶母女三个离开京城。 秀娟捧着一碗茶给老太太,“老太太别担心,有章嬷嬷在呢,出不了事。” 章嬷嬷办事她还是放心的,她担忧的是孙玉溶这个女儿不会乖乖就范。 捧着茶碗才喝了两口,就听见外头闹哄哄响起一片,渐渐地听清了,是嫣姐儿和婉姐儿的哭喊声。 “外祖母,外祖母救命啊!” 忙将茶碗搁下,示意秀娟去看看怎么回事? 秀娟才到门口,险些与闯进来的孙嫣姐妹撞在一起。 “闹哄哄的,成何体统?”周老太太猛拍茶几,震得茶碗里的茶晃了又晃。 孙嫣孙婉两姐妹跪在地上,又是哭又是磕头,“外冢母救命啊!” 周老太太冷冷的瞥着地上的一双外孙女,“章嬷嬷只是去帮着收拾东西,她手下有轻重,而且你们二舅娘也没上门找你们姐俩儿的麻烦,你让我救什么命?” “不是的外祖母,是阿娘,阿娘要上吊,章嬷嬷怎么也劝不下来,您赶紧去看看吧。”孙婉哭中嚷道。 什么,孙玉溶要上吊? 周老太太腾的站起来,眼前直发花发晕,“她又作什么妖呢?” 边说边往外去,孙婉孙嫣赶紧跟上,孙嫣抹着泪,“外祖母,我们知道错了,我 们这就去二舅娘那里去跪着,她不原谅我们我们就不起来,求外祖母开恩,一定要救下我阿娘啊!” 周老太太担心孙玉溶真出什么意外,没顾得上孙婉和孙嫣要做什么。 孙嫣和孙婉下了回廊就往霞晖院去,孙嫣有些怂,“阿婉,这样能行么?阿爹昨夜都跪晕了二舅娘也没松口,咱们去能有用吗?” 孙婉偏过头白了一眼孙嫣,“你想回上河县吗?” 孙嫣果断摇头。 孙婉说:“那一会儿到了霞晖院,咱们就要好好闹。” 孙嫣懵懵懂懂,“哦。” 姐妹二人一到霞晖院,也没进去,就跪在昨日程惟生跪的地方开始哭喊,“二舅娘,二舅娘,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饶过我们,救救我们的阿娘吧。” “二舅娘,求你开恩呐,我阿娘要寻死,你要是不开恩,她真的就不想活啦。”孙嫣这会子算是懂了孙婉跑到霞晖院来干什么了,明着是求余氏放过她们,暗着是逼余氏不得不放过她们呢。 孙娴站在影壁后,听着这两姐妹的话,气得浑身发抖,这哪儿是来请罪,分明是来逼人的。她回身去找余氏,余氏也正站在屋檐下脸色难看的望着门口。 “她们来干什么?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现在整个府里都传遍了,早上外祖母命章嬷嬷去给溶姑母帮着收拾东西,溶姑母不愿配合,在自己关在屋里准备悬梁自尽呢。”孙娴皱眉,心里厌恶层层翻涌,“阿娘,现在嫣姐儿和婉姐儿 跪在外头哭喊,您再撑着不松口或是不露面,不是摆明让整个府里的人都认为溶姑娘有个三长两短都是您逼的吗?” “哼,小小年纪,心计倒不小。”余氏一想到孙学雍,她那么好的儿子就因为跪在门外那两个孽障被外放出京,心里那团火就怎么也浇不下去,“孙玉溶想死,那就让她死好了,你去把外头那两个丫头赶走,不要在我跟前闹。” 阿娘说的是气话,溶姑母这样闹腾,祖母肯定是知道了,祖母一旦知道,溶姑母肯定不会有事。孙婉和孙嫣在门外惺惺作态,不过是想趁势逼得阿娘松口愿意她们母女三个留下罢了。 孙娴站到门口,看着孙嫣和孙婉只有眼角有点儿泪沫子,就知道这二人是作戏给人看。不知回改,一错再错,孙娴再好脾气也容不得要说几句难听的话,“你们回去吧,别在这里大呼小叫,让人瞧见丢人的可不是我霞晖院。” “娴姐姐,我阿娘都要死了,只想求二舅娘松松口,去看看我阿娘,求求你不要赶我们走。”孙婉装腔作势抹了抹泪。 孙嫣赶紧配合孙婉,“娴姐姐,我们真的知道错了,往后我们在外头一定谨言慎行,绝不多说半个字,求你看到姐妹一场的份上,向二舅娘求求情,饶过我们救救我阿娘的性命吧。” “你们这一家真是有意思,自小也是饱读诗书长大的,出事前怎么就没想到要谨言慎行?如今闯了祸自己头一缩先将程姑父推出 来,如今都以死想逼,我看你们非旦没有知错,还想败坏我阿娘的名声呢,赶紧走,不准在跪在我们院门口,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看着孙娴拂袖而去,孙嫣和孙婉并未放弃,继续在霞晖院门口哭喊。 那厢周老太太赶到云晖院,看到孙玉溶双手把持着白绫如何也不肯从绣凳上下来,底下的婆子也不敢使尽全力拉拽她,又急又愤,“溶姐儿,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自小就教你处事要算后果,你但凡听进半个字,又何必落得如今这下场?” 孙玉溶见周老太太一来就只训她,心里也迅速窝火,“我知道阿娘你早就嫌弃我了,招了个没用的夫婿,我也没什么本事,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是不是?这次虽说嫣姐儿和婉姐儿闯了祸,但又不是什么大祸,雍哥儿活得好好的,不过就是外放出京做官罢了,你们用得着这样大惊小怪要把我们母女三个赶回老家去吗?” 她竟说得这般轻巧,周老太太气急败坏的指着她,“你这样振振有词,我看你压根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溶姐儿,你二嫂嫂一家没做过什么对不住你的事吧,你这样说,可知是在拿刀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