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知道事情真相又如何?那时她的肚子已经显怀,与曾经的梦想再无回旋的余地。 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她不敢怨怼,没力气悔恨,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流泪。 “父王说母妃是心甘情愿成就他的大业,如果真如他所言,哪我们这些子女算什么呢?是他登上自己欲望顶端的踏脚石吗?” 宣萝已言以对。 “我听夫君说姐夫被废了功夫,再不能为祸世人,我会求他看能不能放他一条生路。至于父王,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事了。” 宣珠说完站起来,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远去。 成江城之事一出,天下哗然。 雍王掳走皇后,更是举世皆惊。 苏府。 徐老夫人一得到消息就晕过去了。 二房苏宗明和陈氏匆匆赶来时正巧遇到徐老太太苏醒。 康妈妈一边喂她吃药,一边宽慰,“咱们娘娘福大命大,定然不会有事,老夫人,您福气还在后头呢,可别先自己吓自己,坏了身子根基。” 徐老夫人戴着深青色抹额歪在床头,难过得上气不接下气。 “瑜姐儿才是我的福气呢,没有她,我老婆子哪里来的福气?眼看着咱们苏家风光起来了,怎么老天就又降下这么个晴天霹雳?” 陈氏虽然妒恨 大房的荣耀,可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苏字,二房真要有事还得求到大房头上。所以这会儿她担心苏瑜也是真心,“唉哟,我的好婆母哎,您可别先说这么泄气的话,娘娘福泽深厚,这一路走来都要菩萨保佑,就算落到歹人手里,也定能逢凶化吉。再说了,宫里还有陛下呢,他能坐视不管娘娘的安危么?” “二太太说得对,宫里还有太子哥儿呢,陛下总不能让太子哥儿没个生母陪着长大的是不是?”康妈妈续下话来,“您要真不放心呐,就投贴子进宫去看看太子哥儿,有那么好个孩子在,咱们娘娘舍得出事么?” 徐老夫人擦了一把鼻涕,“那些个杀千万的混账东西,竟敢冒犯到天家面前,真要是伤害到皇后娘娘,我即便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看着徐老夫人发狠,陈氏担心她真把自己气坏了。一把一把摸着她的胸口,顺着她的气。 坤宁宫里的假皇后扮不下去了,蝶依的伤势已愈,看着整日以泪洗面的袁嬷嬷,心中不忍。 已与雪娇去向陛下请愿,要去通阳寻找和接应青蓝。 “此去山高路远,你们二人还是要注意安全。”袁嬷嬷帮着整理衣裳,声音哽咽。 “嬷嬷放心,就 算是拼了我这条性命不要,也定要将娘娘安然无虞的带回来。” 采玉在一旁瞧着心里和鼻子都发酸,“我要是有两位姐姐这么好功夫,肯定也跟着去了。”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蝶依和雪娇纷纷觉得汗颜,她们若真有本事,也不会让皇后娘娘身涉险境了。 浩月凌空,皎洁的月光像一层莹莹的轻纱覆在漫山遍野之中。 一个废弃的村庄里,一间农家小院内,苏瑜站在瓦檐下仰望星空。 看着圆月似银盘,她的内心却隐隐布满残缺。离开衍哥儿已经有小半年了,刚出身不久的儿子也没能好好照顾,她真不是个好母亲。这样颠沛流离的日子需尽快结束,偏偏她逃脱无望,实在令人泄气。 同在院子里赏月的宣苑坐在石凳上,拿着一只普通的白瓷杯吃着井水,像是能吃出茶香味儿来似的。 他微微斜眸看向苏瑜,那张脸虽然平凡至极,可她的眼睛清澈透亮,还隐隐闪着光。 “这井水的滋味还不错,你要不要来尝尝?” 他的邀请苏瑜没有拒绝,坐在他左下方,拿起另一个干净的杯子吃了一口。 没有茶香叶儿,胜在井水够甘冽,入口还有清甜的感觉,是好水。 “你方才在想什么呢?那么 入神。”宣苑没话找话,随意问着。 “在想怎么能成功从你身边逃走,可想来想去实在找不到方法,故而有些泄气。” 宣苑讶然的看着她,真没想到她回答得这样直白,“宣祈放在心尖上宠的人,果然有胆色。” “他是你小皇叔。”苏瑜不喜欢听宣苑直接喊宣祈名字,因为每听一次都能感受到从那名字里溢出来的恶念。 眼波敛了敛,宣苑唇边的笑多了几分讥诮,“就仗着辈份比本座高了一截,便可在朝中肆意妄枉,不将本座放在眼里,本座没喊他恶贼而是喊他名字,已经算是对他客气。” 这段时日她跟着宣苑东躲西藏,越走人烟越少,她知道靠近边坠不远了。 他并未怎么为难她,也没对她怎么客气。一路上她都在想着伺机逃跑,没正经和他说过话。宣苑似乎也不稀得理她,就这样过了小半个月,来到了这座看似荒废了不久的村庄。 自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古人诚不欺我。 “你们叔侄俩闹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你觉得都是陛下一个人的错吗?” 她嘴里的陛下自然是指宣祈而非他,宣苑闻声,似乎从苏瑜嘴里说出‘陛下’这两个字来有着不一样的感受,“乱臣贼子,謀 逆主上,难道是本座的错?” 苏瑜微微叹了口气,目光望着月色悠悠远远,“你知道做生意最紧要的一条是什么吗?” 怎么又扯到做生意上去了?宣苑略带疑惑的看向苏瑜。 “一个字,稳。”此时对于自己平静的心态,苏瑜感到惊诧,“其实不只是做生意,寻常百姓生活之道,庙堂之上治国之策,也不外乎是这个字。陛下曾去收复连云七城时,我曾与陛下闲聊时说起过,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我与他结伴江湖,游山玩水,丢尽束缚。” 宣苑冷笑出声,“怎么可能?” 说到这里,苏瑜的眼色也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