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氏扬起的手打不下去了,她先是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就见到孙嬉慢慢悠悠的走了进来,立即扑了过去。 “好媳妇,我的好媳妇,刚才鑫哥儿的话你都听到了吗?他的前程要完了,你快回去替鑫哥儿求求你堂兄和伯父,不论如何,不能让鑫哥儿在家歇一年啊!” 从宋鑫进入翰林院后一直是编撰到现在,她就知道宋鑫不会有多大的出息。虽然阿娘偷偷告诉过她,宋鑫一直是编撰,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纳了迎春为妾,二房有意替她撑腰打压着他,但一个若有本事的男人若想成事,肯定能有自己的办法突出重围才是。所以,她出狱后对宋鑫很失望,因为迎春,又更失望,所以,她不想再管宋鑫的任何前程问题,只想着不做下堂妇,有个夫妻的名份,然后有个儿子傍身养老送终就成。 “婆母,你这不是难为媳妇么?”孙嬉假装没看到宋鑫眼里流露的希翼之光,说道:“这天下陛下最宠谁?皇后娘娘。陛下最听谁的话?还是皇后娘娘。既是皇后娘娘决定的事,即使的二伯父去了,又有什么用?” 孙嬉这一番自问自答,她自己心里是舒坦了,可宋鑫和向氏脸臭难看极了。 她就是故意的,让她今日在那么多人面前丢尽 脸,还想让她去二伯父面前求情,简直痴人说梦。本想回来借着迎春发作一番,没想到倒借着宋春花发作了。 宋鑫多少带着点儿文人的傲骨,开口让孙嬉向孙家人求情委实难以出声,所以才在向氏开口时抱着很大的希翼,没想到孙嬉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他很失望,也很愤怒! “鑫哥儿可是你的夫君,是你的依仗,难道你就不想他有个好前程,将来让你的脸面也有光吗?” 向氏厉声质问。 孙嬉冷笑着白了一眼向氏,“我说婆母,你儿子做了那么多年的编撰,什么德性你心里没数吗?如果说想借着我们孙家的势往上爬,那就让他好好跟我开口,而不是这样式儿的。今日这事之后,你觉得我的脸上还有光吗?没了,早没了,从今日起,在这件事的风声过去之前我都不会出府门半步,怕的就是被人戳着脊梁骨笑话而死。” 向氏被怼得无言以对。 宋春花因为自己闯了祸连累了哥哥的前程,更是没了从前嚣张和矫情,不敢吱声。 在这一刻,宋鑫终于彻底后悔娶孙嬉! “我当年真是瞎了眼,怎会觉得你是个贤惠的女子,还执意不顾江兄的劝要娶了你。” 天下任哪个女子听说自己的夫君错娶了自己都不会高兴的, 孙嬉更不例外。既然宋鑫能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那她也不必替他顾及什么颜面了,“夫君你的眼光好得很呢,你想娶我不过就是看上了我背后的孙家么?如今你妹妹闯了祸,我不替你在孙家人面前求情,你便说你后悔娶我了。宋鑫,你别忘了你现在住的地方是谁给你的,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桩哪一件不是靠着我孙嬉,如今你到是会说你娶错了我,好啊,有本事你就写了和离书来,我也不期望有个名义上的夫君了,咱们一拍两散,耳根都清静。” 不可啊! 真要是没了孙嬉,宋家还有什么? 从前不论孙嬉怎么吵怎么闹都没说过这么严重的话,这次真当老太太给吓着了。 向氏紧张的看向宋鑫,“你在胡说些什么,你们两个是结发夫妻,置什么气。” 看着一向高傲的阿娘突然委曲求全,宋鑫觉得自己不孝,于是一口气闷在胸口急于发泄,“和离书没有,只有休书。” 说和离只是孙嬉的气话,她只是想让宋鑫看清现实,只有她孙嬉还是宋家的靠山,他不仅是她的夫君,他还要敬她为主子,这是她身为孙家人的傲气。 可事与愿违了,宋鑫并未按照她的设定方向走,他说没有和离,只有休书。 孙嬉的傲气受到 了挑衅,她忽然觉得自己苦苦撑着一个没什么用的夫妻名份有什么意思?说不定没了宋鑫这个窝囊废,她还能嫁得更好呢,当今的皇后娘娘不就是个例子么?大房的孙妤不也是个例子么?都是二嫁女,她们都是被夫君宠着的,哪里受什么委屈了? “行,那你有就给休书,但你要搞清楚,我是被休的,我的所有嫁妆和田产铺面都跟你宋家没半文钱关系,我怎么带过来的就怎么带走。你什么时候给我休书,给我个准话,我这就让人找管事来盘算清楚。” 说完,孙嬉拂袖而去。 留下宋家母子三人在照壁前神思恍恐。 向氏转了一圈,看看她住了多久的大宅子,虽然这些年她存了点私己,但也买不起这样一间大宅子啊!先前孙嬉坐牢,若大的宅子里所有的开销都是月光,再加上宋鑫的俸禄才能勉强维持。直到孙嬉出狱后,日子才恢复如前,光鲜靓丽起来。 她好不容易如此风光,还没享受够如今的好日子呢,难道就要被打回原形再去过从前那种苦子子吗?向氏不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看着儿子沮丧着要走,向氏徒然带着祈求的口吻开口,“鑫哥儿,这休书写不得啊!” 宋春花也恢复了清明的神智,“哥,你要是写了休书 咱们就没家了,要是我婆家知道了,我就更没地位了。哥,不能写休书啊!” “你们之前不是都不喜欢她么?我休了她不正好如你们的愿么?”宋鑫缓缓转过身,面无表情的问。 向氏和宋春花理亏,“此一时彼一时,谁知道她不怕被你休啊!” 向氏这语气跟宋春花说‘谁知道她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姑姑啊’是一种语气,都是那种错不在自己,责任都是对方的推诿态度,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