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脱封建规矩,不敢越雷池,不管古今,都是“奴”。 是规矩下的“奴”,是男子的“奴”。 她在娘家,父亲是她的主人,她在夫家,夫婿是她的主人。 她从来不是她自己,她只是附属物。 李丹青在黑暗中,双眼灼灼。 九轮沉塘活下来,是为了妥协吗?是为了当“奴”吗? 不! 若礼教要吃她,她誓要与这吃人的礼教,鱼死网破! 李丹青这一晚虽睡不好,第二日起来,却神采飞扬。 挣脱了枷锁,身心舒畅呢。 她洗漱毕,用了早膳,就见张娘子进来禀道:“丹娘,齐三公子来了,在会客厅候着。” “来这么早!”李丹青忙换衣裳出去相见。 齐子蛰一见她,马上道:“丹娘,休书呢?且拿出来,我带你到官府备案,盖一个章。如此,就全妥了。” 李丹青道:“休书放在母亲那边,我去拿。” 她让齐子蛰稍候,自己带张娘子去见郭夫人。 郭夫人一听要拿休书去备案,便道:“让你父亲拿去备案就好。” 李丹青笑道:“我自己去罢,我要亲眼看休书盖上章。” 郭夫人便拿了休书给她,又叮嘱道:“多带几个人出门。” 张娘子道:“夫人 ,人家齐三公子早早上门,要护着丹娘出门呢。” 郭夫人一听,心下另有想法。 整个京城都在传齐子蛰和李丹青的八卦事,如今这形势,也只有设法让李丹青跟齐子蛰成亲,才能止了谣言。 但是以她来看,谢夫人必然不肯点头。 现下他们两人又要一道出门…… 罢,便让他们一道。 到时若谢夫人不肯点头,别家也不敢让女儿嫁齐子蛰啊。 齐子蛰底下还有一个妹妹,他不成亲,就影响了他妹妹婚期。 到时啊,或者谢夫人权衡着,只好点头呢! 郭夫人在边关待了十几年,那处民风彪悍,多的是男女有情,双向奔赴的事。 她想得通。当下道:“既这样,吩咐齐三公子仔细些,好生护着丹娘。” 出门时,李丹青本要喊张娘子备马车,谁料张娘子道:“你先前没有休书尚且与齐三公子共骑,如今有了休书,坐什么马车?” 李丹青:“……” 稍迟,齐子蛰与李丹青共骑,直奔衙门。 他是武安侯之子,衙门的人本识得他,听得是拿休书备案,要在休书上盖印,早有专门的人领着他们进去。 不须多吩咐,那掌管印章的人便拿出印章,“呼”一声就盖在休书上。 又备了档,在档上记了一笔,说某年某月某日,某地方的人氏魏凌光写了休书与妻子李丹青,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一息功夫,全办完了。 李丹青怔怔的,啊这?啊,就行了! 齐子蛰把盖了章的休书折好,放进小竹筒内,小心封好,递给李丹青道:“收好它。” 李丹青接过,放进怀中,拍了拍,抬头道:“回去啰。” 两人很快回至将军府。 李丹青拿了休书去给郭夫人过目,再回房,仔细收进柜子里,小心锁好。 至此,才松了口气。 适才在马上,还一再摸着怀内,深怕休书掉了呢。 齐子蛰在会客厅候得片刻,见李丹青出来,便道:“走,我带你出去吃好的,给你庆祝一下。” 李丹青问道:“还共骑吗?” 齐子蛰含笑点头,“当然。” 李丹青“哈哈”一笑,今日且再共骑。 明日,自己就学骑马。 齐子蛰带着李丹青在京城吃美食的消息,很快传到魏家人耳中。 魏老太一听,气得差点又昏倒。 她本以为,李丹青被休,定然在家中以泪洗面,齐子蛰这个贵公子,也不会再见这个弃妇,以免被缠上。 谁知道这两人竟又共骑出游。 魏家人的脸面全没了! 魏凌光见魏老太生气,便道:“母亲,我写了休书给李丹娘,她从此与我们无干系,实不必再为她生气。” 魏老太还是气不过,恨声道:“怎能这样便宜她?” 她待魏凌光出门,喊了魏三娘到跟前道:“三娘,你当时救了尔言,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