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青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的她,只有一个小名,叫大虎。 她是胎穿,但她的前世记忆封得牢牢的。 没有出现生死关,就不会激发前世记忆。 母亲早亡,父亲离家远游后,她寄住在叔婶家。 她身体弱,常常生病。 叔叔和婶婶初时还精心照料,后来见父亲久久不归,而请医问药用的银子渐渐多了起来,便有些不耐烦她了。 她怕被抛弃,小小年纪就学着做针线活讨好叔婶。 她还跟大夫求了养生丸方子,学着配药给自己调理身体。 她手巧,刺绣能卖出高价。 她配制的养生丸也能卖钱。 叔叔和婶婶对她的态度稍好。 十二岁后,她又开始不安了。 因只要出门,有许多人不错眼珠看她,还有人眼神不怀好意。 后来有人告诉她,说她长得太好,最好不要出门。 接下来两年,她轻易不出门。 她在叔婶家中,埋头做刺绣。 她还悄悄给自己绣嫁衣。 她知道,祖父在时,给她定了亲事。 未婚夫是魏家的魏凌光。 她小时候自然见过魏凌光的,但近几l年,没有机会见着。 别人告诉她,说魏凌光才貌双全,家世又好,现下她父亲不在,魏家只怕要毁婚。 反正魏家还没提退婚的事,这嫁衣,还是要绣的。 她真正担忧起来的那一天,是婶子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婶子气呼呼的,说了许多魏家的坏话。 她没有打听事情因由也知道,定然是魏家不想承认这门亲事了,婶子想挽回,却有心无力,这才会说魏家坏话。 她十五岁了,魏家再不来迎亲,就是准备退亲了。 她停下绣了一半的嫁衣。 哭了一夜。 第二日起来,梳洗毕,打开母亲留给她的匣子。 匣子里有几l件首饰并两只精巧的香包。 她知道,原本不止这些的,另外一部分,被婶子拿走了。 她不敢声张。 待魏家来退亲,她成了笑柄,再要说一门好亲,会很难。 如果嫁妆也不多,那更难。 到底要怎么办呢? 她的眼泪滴在匣子内的香包上。 她哽咽着拿起香包,用手帕子去印干泪迹。 她又解开香包,朝里看了看,怕湿气透进香包内,香包受潮后,里面会发霉。 光线太暗,看不清楚。 她伸手指进香包内,抚着香包内侧。 抚了一会儿,突然一怔。 香包内侧竟然绣了字。 她前几l年借口要绣经文,需要识字,央得叔叔婶婶让她跟堂弟学了千字文,算是启蒙识了字。 这会子摸着香包内侧的字, “➛, 大名李丹青。” 她惊喜交集,原来母亲早给她起了大名,只是她一直不知道。 家中所有人一直喊她小名大虎,魏家的婚书上,也写的是李氏大虎。 她嫌弃这个小名很久了,但大名需得长辈赐名,她一直在等父亲归来给她赐大名。 没有等到。 现在她知道,原来母亲一早就赐了大名给她了。 但母亲为何将名字绣在香包内侧呢? 母亲生前,也没有将此事告诉父亲和叔叔婶婶。 她想了一会儿,去见叔叔和婶婶,说她梦见母亲给她赐了大名,叫李丹青。 叔叔和婶子一听,都认为是胡扯,说她是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 不过么,李丹青这个名字好听。 万一被退婚,重新说亲,在婚书上写上李氏丹青,可比李氏大虎好听多了。 她终于有了大名。 李丹青! 从这天开始,她就一直纠正众人对她的称呼,不得再叫大虎,要叫丹娘。 众人渐渐改口,不再大虎前大虎后,而是口称丹娘。 有了大名,她好像真正长大了。 接下来的日子,她心中在谋划,若被退婚,要怎么让自己好过些。 但魏家很奇怪,迟迟不来退婚。 婶子告诉她,说魏家可能怕被人说负情薄义,因不想主动提退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