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朱婉茹的高明之处,让莫建国去说这件事,远比她这个继母直接去说要妙得多。
莫建国毕竟是莫雅的亲生父亲,他的话,她不能不听,这样一来,既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又不用落下坏名声,何乐而不为。
听了自己爸莫建国的话,莫雅整个人都怔愣住了,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地看向莫建国,一时忘了回话。
见女儿没回话,莫建国以为她不愿意,皱了皱眉,脸上显出不满,语气里带着命令:
“明天你自己去文工团,把情况说明一下,就说你主动放弃入团。”
“为什么?”因为激动,莫雅的声音都提高了,声音里甚至带着从来没有过的质问。
听到女儿用这样的口吻给自己说话,莫建国眉头皱得更深,声音也越发冷厉:
“你在医院做得好好的,去什么文工团?蓁蓁现在没有工作,你把名额让给她有什么问题?”
莫雅再一次被父亲的话震惊到了,她没有想到,父亲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听他的语气,甚至还觉得理所当然。
“记得明天早点去。”莫建国吩咐道,然后告诫着:
“不要乱说,就说你自己主动放弃的。”
说完这些,他有些不耐烦地转身就要离开,可刚走一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铿锵的声音:
“我不会去的!”
莫建国脚步顿住,转头看向莫雅,目光里满是威严受到挑衅后的愤怒,冷着声音质问道:
“你说什么?”
平时一向唯唯诺诺的莫雅,这一次却破天荒地果敢,只见她身体站得笔直,目光迎着莫建国,丝毫没有畏惧,声音异常坚定地回答道:
“我说明天我不会去文工团,也绝对不会放弃这次机会。”
“反了你了!”莫建国虽然高,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干瘪,怒目视人时,带着一种阴鸷的邪恶感:
“不去也得去,在这个家里还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在这个家里莫建国一直都是说一不二的,哪里容得下女儿挑战自己的威严,生硬的语气里不留丝毫商量的余地。
刚刚朱婉茹给莫建国商量,让莫雅主动放弃文工团的工作时,还叮嘱过莫建国,不要说这个名额是让给臻臻的。
但是莫建国觉得没必要藏着掖着,在他的心里,就没想过这个大女儿会违背他,觉得自己说什么,她都会乖乖听话!
“为什么?莫蓁蓁是你的女儿?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女儿吗?凭什么她没有考上,就要我把名额让给她。”
莫雅看向强势的父亲,并没有软弱,反倒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坚定和勇敢。
“凭什么?就凭我是你老子!我的话你就必须听!”莫建国丝毫没有想要解释什么,只是一味地想用父亲的威严来镇压她。
屋里的莫蓁蓁听到这边的吵声,正想要打开门跑出来看热闹,却被朱婉茹拉住了胳膊,吩咐她如果想顺利地进文工团,就老实地在房间里待着。
莫蓁蓁十分不情愿地将腿收了回来,然后趴在门上,想听清楚外面他们在说什么。
莫雅听了莫建国的话,看着他,这一刻竟觉得这个天天见到的父亲,竟如此的陌生!
她来这个家十二年了,从未感受到一点来自父亲的关爱,莫建国对她永远都是冷漠和无视,在这个家里她不像是他的女儿,倒像是斥候他们一家的保姆,还是那种没有任何报酬的保姆。
刚来时她还是个12岁的孩子,当时朱婉茹才生了莫民生不久,她要洗衣做饭照顾孩子,而比她小不到一岁的莫蓁蓁和小三岁的莫晓晓,却什么家务都不用做,除了上学,练琴就是坐在那里,等着她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
她背着孩子,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只因为她临走时,妈妈教导过她,到了部队里,一定要勤快一些,这样那个新家才会接纳她,爸爸才会喜欢她。
可是她在这个家当牛做马了十二年,到头来从来没有得到过他们的认可,就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现在更是连一个理由都没有,就要让她放弃自己的前途,给莫蓁蓁让路。
她也是人,她也是他的女儿,为什么她只能活得像是草芥,而他的其他女儿却能成为高高在上的公主。
这一刻莫雅骨子里的那份倔强被激发了出来,她不想妥协,她也不会妥协,只见莫雅,看向莫建国,提高了声音说道:
“我不会把这个名额让给莫蓁蓁的,她要进文工团,就自己去考!谁也别想拿走我的名额。”
这是莫雅第一次反抗莫建国,因为紧张和激动,她连声音都在发抖,但是却还是不卑不亢地将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即使你是我父亲,也不行!”
“简直反了你了!”莫雅话刚说完,气急败坏的莫建国就扬起了自己的手,只听“啪”的一声,一个重重的巴掌便落到了莫雅的脸上。
莫雅没有躲,只见她目光定定地看着莫建国,脸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但是她却没有后退半步,就这样倔强地站在那里。
“妈,爸好像打她了。”屋里的莫蓁蓁将耳朵从门板上移开,看向坐在一旁擦拭着花瓶的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