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温有一天半夜迷迷糊糊中想喝水。
一杯不凉不热的温蜂蜜水端到嘴边。
十分甘甜美味。
“是谁在我床前啊?”
“儿子知诰在呢。”
“还有谁啊?”
“媳妇王氏也在。”
徐温睁开眼睛,发现给他喂蜂蜜水的正是王氏。
“好儿子好媳妇啊!”
徐温忽然心里有些愧疚。
大半夜的,连徐知询都去睡了,他们夫妻还在。
自己是不是对这个儿子太猜忌了。
徐知询的亲生母亲白夫人也给徐知诰说好话。
“知诰是个仁义的孩子,现在外面都传扬,徐太师想扶持自己的孩子,要把知诰赶到偏僻地方去。可是知诰从来不把这些传言当回事,他们两口子真的很孝心。”
徐知询不满意。
“母亲,您为什么替徐知诰说话?”
白夫人摇头:
“孩子,你父亲还没到病入膏肓的时候,现在杀了徐知诰,万一他好转过来,而你又并不能马上接手徐知诰的人马和差事,他一定会后悔。手下的人,也不会服你。”
白夫人特别了解自己的儿子有几斤几两。
但凡他的能耐再大一点儿,徐温对徐知诰的态度也不会那么暧昧。
要么杀了,要么收服。
杀了,徐知询接手一切。
收服,徐知诰成为徐知询的一条好狗。
结果两样都难。
徐知询接手不了徐知诰的摊子。
更没本事收徐知诰当狗。
徐温又怕有人不服徐家,还得靠徐知诰帮着顶门立户。
过了几天,徐温感觉身体似乎好了不少。
“我儿,你还是回广陵去吧,你不在那里守着,为父不放心。”
有一些杨行密身边的旧人,看自己生病了,最近蠢蠢欲动。
徐温觉得,这时候让杨家人东山再起,得不偿失。
必须让徐知诰赶紧回广陵。
自己的身体好像要康复了,为了能够顺利登基,一定要稳住广陵不乱。
徐知诰得到命令,马上带着王夫人回到广陵。
刚好过去了一个月。
回到府里面,徐知诰抹着脸上的汗珠:
“好夫人,这回多亏了夫人的机智稳健。”
王夫人淡淡笑了笑。
不一会儿,宋福金带着满脸楚楚动人的激动之色走了过来。
“夫君,您终于回来了,我日思夜想,日盼夜盼,每天悬着心,您可算回来了!您要是不回来,让我和儿子女儿怎么办,夫君!”
徐知诰被她的样子打动。
“福儿别怕,我没有事,不会轻易撇下你们的。”
王夫人但笑不语。
徐知诰好久没有放松一下了,在金陵的每一天都是提心吊胆的。
当晚,他在宋福金身上感受到了久违的乐趣。
王夫人搂着玉山说话:
“怕不怕我不再回来?”
“怕,也不怕,来从虚空来,还归虚空去。”
“玉山,你天生神力,不可浪费,我明天让灵音师太来府里面讲经,顺便传授你一些功法。”
第二天灵音师太来到徐知诰府上,说给王夫人讲经。
徐知诰命人好生招待。
“既然是夫人请来的比丘尼,谁也不许怠慢。”
宋福金笑着说:
“夫人虔诚,在夫人心里面,佛祖是第一位的。”
徐知诰听了之后,没说什么,表情却不悦。
王夫人似乎总是那么波澜不惊,她的眼中有宽和有悲悯,却好像并没有自己这个丈夫。
不像宋福金,她的眼波流转里面,都是自己的影子。
徐知诰握握宋福金的手。
灵音师太在徐府住了一段时间,初步传授了玉山一些呼吸吐纳的练功之法,还有狮子吼的基本要领。
“玉山,知道我为什么要教你这些吗?”
“既然教我,自然有教我的道理。”
玉山表情平静。
灵音师太用手指敲敲玉山的脑门。
“你这小人,过份通透,罢了,你好好修炼,过一段时间我再来教导你。”
灵音师太刚走,就传来徐温病重的消息。
紧接着,传来不好的消息,徐知询要来广陵。
来者不善。
徐知诰惶惶不可终日。
而徐知询一想到能把徐知诰召回金陵拿下并杀掉,忽然有种嗜血的冲动。
听说广陵的杨家人都怕徐知诰,哼,这个仗势欺人的败类。
等到吴王杨溥称帝,就把徐知诰一家灭门!
可是命运有时候很无常。
徐知询前脚迈进广陵城,后脚传来了徐温的死讯。
徐知询不得不启程离开,回金陵给亲爹办丧事。
李昪要高兴疯了。
“所有的运气都在我这里,天助我,天助我!!!”
王夫人一粒一粒拨弄手里的佛珠。
“夫君,你无论如何不可出广陵,只说父亲生前殷切嘱托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好生镇守广陵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