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环往玉山这里多跑了两趟,严续心里有些不舒服。
“公主,你总是往护国公主那里去,恐怕……不好吧……”
严续不想让锦环和玉山多接触。
他又愚钝,不知该怎么说。
拿不起一家之主的款,就只能在锦环身边温吞吞地抱怨。
锦环瞟了他一眼。
“我为什么不能去?玉山那里又有什么不好的?”
严续说不上来为什么。
“公主,咱们府里面事情多,你就不要往别处去了。”
想了半天,严续觉得这个理由最好。
锦环苦笑一下。
“我是公主,还是伺候你们一家子的奴才?”
严续愣了一下。
他没想过这个问题。
“啊……啊?”
锦环心里头一阵悲伤。
严续是长子,一大家子的严氏子弟都是严续在管着。
不,确切地说,是公主在管着。
严氏子弟的衣食住行,还有上学,不知不觉已经都成了锦环的事情。
锦环怀孕生孩子,也只不过休息了三四个月。
“你们严家不是尚公主,是找了个嬷嬷照顾你们吧?”
锦环盯着严续的眼睛说。
严续有些茫然无措。
父亲说了,万事听公主的,他做到了。
为什么公主在生气?
严续的父亲严可求是徐温身边最厉害的谋士。
徐知诰也认为,严可求的本事甚至比宋齐丘还大。
奈何严可求死得早,并且,不知为何,严续的智力不及他爹的十分之一。
严可求临终前嘱咐严续,公主就是他的天。
什么都听公主的。
父亲的要求,严续一丝不苟地执行着。
“公主,你……生气了吗?我有错处?你就……不要生气了……”
严续慢吞吞地说着。
锦环看他这个样子,知道,就算自己气死了,对方还是一脸无措,懵懂无辜。
“我去玉山那里姐妹叙旧,耽误不了多少功夫吧,怎么连这点儿时间都要拿出来,照管你们严家?”
锦环冷冷地说。
严续低下了头。
一副极其委屈的样子。
锦环看着大自己八岁的丈夫,心平气和地无视他。
锦环抱着自己的孩子,躲在玉山那里。
“你又跑到我这里躲清静。”
玉山有些无奈。
锦环放松地抱着自己的儿子瘫在一旁。
“父皇当初让我嫁进去严家,就是做给别人看,说明他是个重信誉的人,也是个对老臣特别照顾的人。可是父皇他不用亲自照顾,我却已经照顾严家很多年了,累了。”
每天像个管家婆子。
大自己八岁的丈夫像是永远长不大的婴孩。
锦环觉得窒息。
玉山不说什么,锦环想待在她的公主府多久都可以。
锦环窝在那里不动弹。
玉山的公主府不大,可是很舒服。
随处可以躺的感觉。
人也少,很清静。
懒散散在这里一整天,两眼无神,玉山都不会管她。
饿了就吃。
吃了就继续发呆。
连婴儿都惬意得很,不愿意哭闹。
玉山让厨房做了小孩子能吃的软软的面果子,小毛头在那里专心致志地啃。
享受得挺好。
下人通报,说是驸马严续来接人了。
严续骑着马来的,在玉山公主府外面不进去。
蔫头耷拉脑的。
就在公主府外面杵着。
别人路过指指点点。
有人认识严续,就问怎么了。
“我家公主,在玉山公主府姐妹叙旧,久久不归家,特地来接。”
不少人都知道玉山有面首这个传闻。
“你家公主恐怕乐不思蜀了吧。”
严续温吞地说着:
“我家公主,一向端庄能干……只不过……只不过……玉山公主回西都后……”
所有人也都听出来了。
太和公主以前和驸马伉俪情深,把严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西都多少人羡慕。
如今玉山公主回来了,她不守规矩,还养着面首。
太和公主都被带坏了。
“听说玉山公主的面首特别俊美。”
“可不是,长得那叫一个漂亮。”
“太和公主心野了吧。”
“这女人,学坏也容易,看着玉山公主不用照顾丈夫打理家事,还养着小面首,谁不心动啊。”
锦环睡着了,玉山想让她多休息一下。
所以严续的那番做派,玉山不理会。
让他在府门前站着好了。
锦环睡醒了,天色暗了下去。
严续在公主门口等得又渴又饿,但是没有人理睬。
他有些懵,本以为玉山会看不下去,请他入府。
或者,锦环受不了,一定会出来跟他回家。
然而,玉山的公主府大门关得紧紧的,没有人出来。
严续有些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