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金看着女儿的脸。
她感觉很陌生。
这是她的孩子吗?
应该是吧。
这么弯弯曲曲的心思,这么不动声色的表演。
其实和宋福金如出一辙。
“锦琳,如果你觉得恨,应该报复母后。锦琅,她已经很苦了。”
宋福金鼻子有些酸。
她真是不懂,锦琳为何要针对锦琅。
“她很苦,也很快要不苦了。母后安慰一番,然后锦琅就可以再嫁良人。这一回精挑细选,保准能让锦琅充分享受男人的乐趣。”
宋福金再也忍不住,她起身给了锦琳一巴掌。
“你明知道,锦琅会钻牛角尖,她可能想不开,她可能会死!!”
锦琳捂着脸,呵呵地笑着。
“不会的,父皇母后神通广大,锦琅怎么会死呢?再说,都是李家的女儿,怎么让我们嫁谁就嫁谁,可没有一个人寻死觅活地。锦琅她就那么特别吗?”
宋福金浑身无力。
“你报复自己的兄弟姐妹,有什么好处?”
锦琳做出一副思考的神情。
“没有什么好处,可是却觉得痛快。大概我不是什么好人吧。”
宋福金彻底崩溃,她忍不住哭泣。
“我处心积虑一辈子,结果就是为了让女儿恨自己吗?”
锦琳不轻不重地说着:
“母后,我不恨你,只不过想看看你们悲痛的样子罢了。反正你们不会为了我悲痛,索性看看你们为锦琅悲痛的样子,也是舒服的。”
宋福金抬起头。
她盯着锦琳瞧。
“母后,你这么看着我,怎么,是不认识我了吗?”
“母后不认识你了,母后想不明白。”
锦琳心中感到无趣。
母后和父皇都是人精,他们怎么会想不明白。
装糊涂罢了。
“母后若是想不明白,儿臣就更想不明白了。想来孩儿自己做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母后,你原谅我吧。父皇已经同意我回庐州了。”
锦琳语气平淡地说着。
宋福金用一种奇怪地眼神看着她,像审视一个怪物。
“你是谁?”
锦琳笑呵呵地回答:
“我是兴国公主,是马仁裕的夫人。母后,我丈夫在等着我。哦,对了,母后,你们也不会希望皇宫外面的人,传扬什么不好听的,比如你和父皇把品德败坏的女儿嫁给功臣之类。这让天下人怎么想呢?”
宋福金露出凄惨的笑容。
“所以,我和你父皇,还得给你遮掩着。”
锦琳一笑。
“遮掩什么?人可是父皇下命令杀的。”
宋福金忽然冷静下来。
“锦琳,那凌氏,是你的人吗?”
锦琳叹气。
“母后真聪明。”
宋福金倒吸一口凉气。
“凌氏这段时间说她胎相不稳,害我分心,也是你做的?”
“是啊,要不你盯父皇盯得太紧。”
“你哥哥的儿子得了伤寒,不会和你有关?”
锦琳嗤笑一声。
“他那个三儿子,连个大名都没好好取,你们何尝重视过他?这个跟我倒没有关系,谁知道他这节骨眼上生病了。可能是天意吧。”
锦琳满不在乎地叙述。
宋福金不停摇头。
“锦琳,你变得如此可怕,母亲该把你怎么办呢?”
锦琳一声冷笑。
“我说了,我应该回庐州了。母后是个何其聪明的人,也晓得,只能放我回去。可惜,本来是想让锦琅继续睡下去,趁着父皇母后没有发现,我再转头回庐州,神不知鬼不觉。母后是怎么发现我不对劲的?”
宋福金表情疲惫。
“是玉山。真没想到,最后还是玉山帮了我一把,否则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成了一条毒蛇。”
锦琳有些诧异。
“玉山?她?呵呵,真是奇怪了,她管锦琅的闲事做什么?”
宋福金也感慨,到头来,反而冰冷冷又桀骜不驯的玉山,对锦琅还有几分姐妹情。
“想不到玉山这么聪明,不过也不奇怪,王氏教养出来的。哈哈哈哈哈,母亲是不是很难过,暗搓搓地跟人家较劲一辈子,现在来看,王氏养出来的女儿,就是比母后养出来的女儿强。”
宋福金又气又恨。
“李锦琳,你没有心!你是畜牲!”
锦琳挑挑眉毛。
“随母后怎么骂,母后舒心就好。”
宋福金哀哀地说:
“究竟是为什么,你要这么恨!?”
锦琳的脸色忽然收拢。
“也不为了什么,大概是我小心眼,睚眦必报吧。虽然回想起来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然而时时令人骨鲠在喉。”
说起来确实没什么大事。
无非是,她生日的时候,若赶上锦琅生病,那么就不会有人理睬她的心情。
或者是同样的生病,锦琅必能得到嘘寒问暖,她只能得到微不足道的点点关心。
又或者是,她有什么愿望,总要惴惴不安地提出,赶上宋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