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附近的三品王店里走出来,裴清还有五分钟时间走到学校,现在他正位于学下底下的那条商业街里。
不着急,慢慢来。
天气预报是准确的,今天的室外温度确实是相当的冷,湿冷,鼻子都能嗅到到弥漫在空气中的水汽。
裴清没忘记昨晚答应沈佳梦的事情,他穿在里面的是自己冬天的衣服,然后才在最外面穿上学校的校服外套。
虽然没穿秋裤,不过他现在穿着的也不是往日薄得透气的夏季校裤了,而是冬季校裤。
“啧,好像蒜放多了点。”
裴清纳闷地嘀咕着,刚才吃粉的时候,那碗里的热气一直在腾,让他的衣服带上了味儿。
……
五分钟后,悠优哉哉的,跟客厅散步似的,裴清来到了中学教学楼的四楼。
放眼望去,走廊上空无一人,只能看到路过的老师,而学生身份的家伙呢,则是独他一个。
裴清抬起手腕,将袖口往后摸,看了眼表,他的表跟学校的铃声时间对过了,非常准。
正正好,还有三十秒。
二班在另一头,这头他将要走过的是五班的教室门口。
教室的门还开着,班主任好像就在里面?
唐月,高一五班班主任,高一年级的年级组长。
名字起的好听,但样貌看来只是普通。
唐月说得上是裴清这届高一年级里最勤快的班主任了,即便现在她带的班还只是高一,她本人也几乎是做到了天天早到,早到来敦促同学们的学习。
虽说没有七点二十必到的要求,但他们班的人基本在七点半的时候就到全了。
而且,早到的效果比裴清的二班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个个都有自己的事情做、有自己的书要看。
不像二班的学生们,到是到了,却是伏桌酣睡一大片,干什么的都有,大都和学习无关。
单从这学习的氛围上说,他们五班就比其他班好了不少。
以前世的记忆来说,同为飞鸟班,五班学生的整体成绩却是要比四班高出不少,均分上有三到四分的优势。
如果没有裴清这个空降年级第一的家伙出现,那么四班在年级前三里边应该有两个常坐名额,而五班却只有一个。
但奈何五班的那位在平日里的学习倍加用功,用唐月的话来说,那位同学在班级里发挥了极大的领头羊作用。
只不过,后来的她在高一下学期的时候就飞过了太平洋,到漂亮国去念书了。
然后,五班的同学们便身体力行地,印证了他们班主任的那番“领头羊”言论,被四班实现成绩的反超。
也许吧,只是也许——高一时候努努力能让成绩条变得漂亮悦目,但到后边的高二高三就不行了。
念及此处,裴清就不由得再次联想到自己的走读资格取消那件事上,又是榜样、又是领头羊的,不让人多想都难。
班里的唐月注意到走廊外路过的学生,条件反射般的,不满的情绪油然而生。
她走出教室,朝“内边内个,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晃什么啊?”
裴清抬头看她,也不说话,插兜的姿势都没变,径直路过。
他也不是跟哪个老师都熟悉,跟哪个老师都聊得来,对于唐月,他就没多大感冒。
见他不回,唐月也没多气,桀骜不驯的学生她见多了。
但细细看去,她又觉得这位有点熟悉,于是抬手喊住他:“诶等等,你是裴清对吧?”
裴清慢下步,应了声嗯。
唐月眉头一皱,挂上问询的语气:“你每天都来这么晚?”
这都快成她的口头禅了,成口头禅的不是这整句话,而是其中的一个字——都。
什么事都要往前加一个“都”做形容词,喜欢把事扩大了说。
裴清也不受这位年级组长的上位气场压迫,从容回复:“没有啊,就只是今天晚了点。”
唐月下意识地皱了皱眉,顿了会儿,把刚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然后上下寻视,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
得出一个结论——跟雷春生一个毛病。
雷春生有什么毛病?
两句话来形容:体制内的良人,体制外的超人。
一句话来形容:游走在规则边缘的聪明人。
不过,唐月是了解雷春生家世的,因为雷春生的初中三年就是在青鸟附待的。
唐月对那货的做事行为也不做置否,家里是经商的,确实是有点东西。
但这裴清就莫名的让她有些不喜,实力强是强,成绩好是好,但就是让她有些不舒服。
用上粗鄙之语,或许一个字就能表达出她的核心思想——你怎么也这么“窜”?又什么好叼的/又什么好厉害的
大多数人都是懒的,他们不愿耗费自己“宝贵”的脑细胞,去深究给自己留有表面印象的陌生人。
唐月现在就是懒了。
只不过,她能不能这么一直懒下去?
不太可能,因为她是年级组组长,而裴清又是实至名归的年级第一。
所以说,在教学的工作上,唐月是绕不开裴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