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知春院走去。尽管这位三少奶奶在府里并不受宠,但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再怎么说也是个主子。他们这群做下人的哪有胆子阻拦?就连二夫人亲自出马都没能拦下,更别提他们这些卑微的仆人了。
知春院这边,林嬷嬷脚步匆匆地赶到侯夫人跟前,气喘吁吁地道:“不好啦!三少奶奶把厨房给砸了!”
侯夫人闻听此言,却只是眼皮子微微一掀,连头也没抬一下,便慢条斯理地说道:“哦?这苏氏如今倒是变得愈发泼辣了些,我原以为她会一直忍气吞声下去呢,又或是自个儿掏腰包解决问题。没曾想,她竟然如此冲动行事……”
林嬷嬷皱着眉头说道:“三少奶奶的确变化挺大啊。”
侯夫人不慌不忙地回应道:“这厨房一直都是由二夫人负责管理的,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呢?” 林嬷嬷一脸忧虑地说:“但是杨家表少爷今晚就要来做客了,我们该准备什么样的晚餐呢?要是侯爷问起来……恐怕最后怪罪的还是夫人您呐,觉得您掌管家中事务不得力。”
侯夫人轻描淡写地回答:“这件事情本来就是老夫人安排二夫人去管理厨房的,如果侯爷对此有任何不满,可以直接去找老夫人嘛。”
林嬷嬷焦急地劝道:“夫人您别再说气话了,老夫人现在回老家还没有回来呢。就算老夫人在这里,侯爷也不会责怪老夫人的,他只会拿夫人您试问啊!”
侯夫人愤愤不平地抱怨:“咱们这个家里啊,就属老二一家事情最多。男主人贪图权力,女主人又贪心不足,真是没一个好货色!”
侯夫人尚未提及如何处理晚膳之事,苏月便领着丁香和桃子进来了,其他人则被苏月遣回了云霄院。
苏月上前行礼,侯夫人凝视着她,并未让她起身,苏月亦如雕塑般静立。须臾,侯夫人才开口道:“起来吧。”
苏月:“妾身此时前来叨扰夫人,实乃迫不得已,丁香,将食盒呈给夫人过目。”侯夫人看着那清可鉴人的汤羹和寥寥无几的吃食,心下寻思,即便是家中奴仆,怕是也不会用如此粗劣的饭食,然她嘴上却道:“这是何物呀?”
苏月:“此乃妾身的晚膳。”说罢,苏月取过丁香的小本子,继续言道:“大少奶奶的晚膳是鲜美滑嫩的小馄饨,搭配上鲜嫩可口的鲈鱼脍,还有醋芹水晶龙凤糕;七小姐的则是五色纷呈的五生盘,乳酿鱼,以及晶莹剔透的玉露团……还有程姨娘的是生鱼片,光明虾炙汤饼……”
侯夫人凝视着苏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责备,说道:“传二夫人和李嬷嬷来,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少奶奶听闻厨房的事情,急忙赶来。请安后,她看着苏月,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和责备:“三弟妹,有什么委屈尽管向母亲诉说就是了,何必砸了厨房呢?咱们大人倒还无妨,可让你的小孩子们怎么办?”
苏月心里暗自思忖,这些人倒是跑得挺快,敢情是触及到了她们的利益,这才站出来发声。她清楚得很,这段时间自己的膳食差到了极点,府里怎会没人知晓?不过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罢了。
李嬷嬷与二夫人匆匆来到知春院。二夫人看着食盒,说道:“大嫂,此事我确实不知。临近年关,需筹备年货,我对厨房事务关注有所减少。”
李嬷嬷深知二夫人要舍弃自己,除了求饶,别无他法。她不停磕头:“侯夫人饶命,奴婢是小翠的姨母,小翠殒命实乃三少奶奶所致,奴婢知错,但三少奶奶也不应砸了厨房!”
苏月冷笑:“小翠之死乃侯府所为,与我苏月何干?你若不服,大可报官。莫非你欺我软弱可欺?”
李嬷嬷对着苏月磕头:“奴婢知错,求三少奶奶饶了奴婢。”二夫人道:“诚然,李嬷嬷有错当罚,可三侄媳妇,你此举让府中晚膳如何解决?”
此时,梅香进来通报:“侯爷与杨少爷及几位同僚一同回府了。”
侯夫人未曾料到侯爷如此之快便归来,本欲令人从酒楼送餐,却未料及时间如此紧迫,心中不禁懊恼。侯爷沉着脸进入屋内,坐于主位,看着屋内几人,说道:“我刚回府,便听闻厨房出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早有言在先,今日要宴请几位同僚,还有杨家的两个小子。你是如何当家的?”
侯夫人尚未应答,身旁的兰心便又前来禀报:“醉仙楼送来了几桌宴席。”侯爷看着满屋的女眷,实在不愿理会后宅之事。见晚膳已备好,他便起身离去。侯爷来到前院,几位同僚听闻府上似乎有事,琢磨着是否要先行离开。然而,侯爷一脸笑容,看似并无大碍。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侯爷竟然叫了醉仙楼的席面。要知道,醉仙楼的一桌席面价值不菲,高达百八十两银子,在安宁侯这里实属难得一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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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前脚刚走,苏月便让桃子拿出两千两银票,言道:“我深知咱们侯府的厨房年久失修,这点银子权当是我为侯府尽些绵薄之力,不必言谢,苏月就此别过。”言罢,她领着桃子和秋竹扬长而去。
李嬷嬷见苏月要走,慌忙跪行数步,哀求道:“三少奶奶,您高抬贵手,饶了奴婢吧。”
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