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Vol.1
江雪倾并没敢继续逗留在涂山凛的屋子里。她提出早就想好的补偿条件,向他要了今年免试进入涂山香坊内训的名额后,几乎是逃也似的匆匆离开。
这个点在山上别墅区叫车并不容易,江雪倾只能选择徒步下山再打车。
“没道理的,他不可能认出我是谁。”江雪倾顶着冷冽晚风,边裹紧大衣快步走,边喃喃自语。
刚才在屋内涂山凛看向她的目光实在过于古怪,她有种被他识破的心惊,又情不自禁因他眼底透出的哀伤而感到悲伤。
“明明是你自己善变,学会我外婆的香方后就提出解除婚约。别以为你这趟回港坐轮椅卖惨装可怜,我就会重新敞开心扉相信你。背叛只有一次和无数次,我才不会相信你……”
江雪倾正自言自语,忽而察觉身后有车灯光扫来,随之行车声靠近。她警惕地转身望去,车前灯直射而来,她本能抬起手臂遮在眼前。
银色平治车驶***缓地在江雪倾身旁停下。
“嗨!阿倾bb,我要去市区顺路载你下山呀。”白雨沛降下车窗,露出招牌笑容。
江雪倾也不跟他客气,拉开副驾驶车门迅速上车。
这两日气象台早就挂寒潮警报,夜里温度骤降,她如果真要步行下山,明早起来恐怕就要冻感冒。这会儿车内暖气十足,江雪倾搓搓被冻红的手,舒服地打了个激灵。她想起来刚收到光头的消息,翻出手机来。
“我朋友帮我找到敲你头的那几个人啦,他们顺道还找到那晚其他街口店铺监控录下的那些人持棍的画面,图片和录像我一会儿发给你。看你是想直接把证据丢给警方,还是自己找人处理他们都行。”
“谢啦,你帮了我一个大忙。”白雨沛一手扶着方向盘,空出一手翘起大拇指对江雪倾比了个赞,“我脑门上这个包的仇,肯定要找那几个人好好清算。对了,就这么放过崔泳儿,你会不会觉得不解气?”
江雪倾不置可否地弯了弯唇角。
白雨沛扫了她一眼,又道:“虽然涂山家老夫人亲自开口求情,但崔泳儿被送回大马前,我可以帮你找个机会好好教训她。这么漂漂亮亮的小女孩,心思竟然这样歹毒,找外面的人下药搞人,不收拾她很难解气。”
江雪倾摇摇头:“不用啦,刚才在偏厅看她哭天喊地的惨样,其实已经解气了。再说把她送回大马,好过让她留在港城服社会服务令,起码今后不用看到她,更不用提防她去香坊再找我麻烦。”
“有远见。”白雨沛认同,“阿凛刚把你带去他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处理完偏厅的事,特意去小别墅看他,发觉他脸色很不好,你们吵架啦?”
“我一个涂山香坊的初阶员工能和涂山家大少吵什么架?”
“也是。”白雨沛咂咂嘴,“我和阿凛认识快十一年,最近一段时间总觉得他心情起伏很大,情绪很不稳定。看来我作为他的好朋友要多陪陪他,以免他一个人孤身留在涂山家,心理变态。”
“噗——”江雪倾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讲他心理变态,被涂山凛听到说不定要叫他那两个保镖打你满头包。”
“我这不是把你当成自己人才随便调侃的。”白雨沛笑笑,又感慨地叹了口气,“其实你别看阿凛现在这副生人勿近的高冷模样,我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哦?那他是什么样子的?”江雪倾心生好奇。说起来自从十一年前涂山凛销声匿迹后,她就再也没有听说过他的消息,也不清楚这些年他到底发生了哪些改变。
“我家老头子和阿凛的舅舅是至交,原本我一直生活在新加坡,和阿凛并没什么交集。我家在新加坡经营药材生意的,这个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
“嗯,知道的,新加坡最大华人药材商嘛。但香药不分家,你们家应该和涂山家也有生意往来吧。”
“对,有往来。有一年,大约是我十七岁的时候,阿凛他舅舅突然火急火燎地上门来求我家老头子帮忙,要他牵线请我太爷爷出山。”
“太爷爷?年纪听起来就很大。请他老人家出山做什么?”
“我太爷爷当时都快一百岁啦,阿凛他舅舅忽然说要包机带我太爷爷去太平洋无名小岛上救人。哦,对了,我太爷爷是老中医,当年还给宫里贵人看过诊,最擅长银针扎穴,不过他上了年纪后就不再出诊了。”
江雪倾像是听奇趣故事一般兴致勃勃,干脆整个人侧坐:“涂山凛的舅舅要请你太爷爷出山去救谁?”
“不就是阿凛喽。”
“啊?”
“我爸和我爷爷当时忙生意抽不开身,又实在不放心太爷爷一个百岁老人独自出行,就喊上我陪同。在那个小岛上,是我第一次和阿凛见面。我记得登岛时天气很坏,海上乌云密布,四面浪潮翻涌,那间别墅就建在悬崖之上,屋里冷冰冰的只有阿凛和他的保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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