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兵一进房门,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房间里的光线十分昏暗,过了好一阵才适应过来。
狭小逼仄的偏房里,一面土炕占了一半面积,土炕下躺着一个人,被绳索捆得像个粽子。
蓬乱的头发遮盖着此人的脸,好多干枯的血迹粘在头脸上。
身上的衣服血迹斑斑,已经没剩多少,只能算挂着几根破布条。
陈兵舔了舔嘴唇,这他么的,不会已经被打死了吧?
蹲到那人跟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还好,呼吸虽然微弱,但有进有出。
“阚李氏?”
没有任何回应,那人一动不动。
陈兵伸手拂开遮在她脸上的头发,一张结了血痂的残破面孔出现在眼前。
陈兵还算镇定,当初自己探案时,可是见过不少更让人心悸的情形。
扭头喊道:“慕容,弄点水进来。”
慕容杰答应一声,很快就弄了一盆水进来,当她看到眼前的情景时,吓得差点把水盆扔了。
等慕容杰平静下来,抽出自己的手绢,沾了水轻轻给她擦拭着。
陈兵抽出腰刀,把她身上的绳索割断,扶她倚着土炕坐起来。
那人终于有了反应。
“水...水,喝水。”
不等慕容杰去取水,那人一俯身,趴到水盆前,伸头大口地喝起来。
陈兵点头暗道,还好,此人生命力异常顽强。
那人喝饱了水,能自己起身倚在炕边,还用手掩了掩身上的布条,只是有点徒劳。
慕容杰不忍,轻声对陈兵道:“陈兄,你就这样看着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合适吗?”
“她是凶犯,我是捕头,这里没有男女之分,况且你不也在看着吗?”
慕容杰也无语,除了身上的捕快服,还真没衣服给她遮掩一下。
“阚李氏是吧?”
陈兵不理她的尴尬,开始问话。
那人轻轻点点头,肿胀的眼睛从缝隙里看了陈兵一眼。
“好,我是清河县捕头陈兵,现在负责调查阚家村阚老七被杀一案,那么,我想知道,那阚老七是被你杀死的吗?”
阚李氏张了张嘴,半天才吐出一个字:“是。”
“你是用什么杀死阚老七的?”
“菜刀。”
阚李氏说话有些漏风,原因是牙齿被打掉了几颗。
“谁的菜刀?”
阚李氏愣了一下,琢磨半晌才道:“俺的。”
“你在哪里杀死阚老七的?”
“在他家。”
“什么时辰?”
“子时...”
“你砍了阚老七几刀?”
阚李氏沉默,半晌没有回答。
“你几时去的阚老七家?”
“戍时。”
“戍时你带了菜刀去了阚老七家,到子时才将他砍死,那中间两个时辰你们干了什么?”
两人一问一答,此时黄俊也进了屋子,不知从哪里找了件长袍,盖在阚李氏身上。
慕容杰和黄俊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中看出了惊讶和不解。
这个清河县小捕快变得更加神秘,看他问的问题,感觉好新奇又很专业的样子。
阚李氏已经开始抗拒回答问题,一副你快杀了我吧的样子。
陈兵摆手带了两人出来,冲还守在门外的中年儒生吩咐。
“找个大夫给她治伤,弄点吃的穿的,再给她换个好点的屋子。”
中年儒生一脸讶异,对于一个杀人凶犯何必如此厚待?
不解归不解,事情还得去办。
慕容杰等人围在陈兵身边,都是目露求知的光芒。
陈兵派了两个捕快盯着阚李氏,然后对众人解释。
“那阚李氏已盟死志,我要让她对活着产生希望,才能说出实情。”
大牛对任何事都是一脸懵逼状,陈兵说啥就是啥。
小顺却脑筋灵活很多,他不解地问:“老大,已经被认定的凶手,你怎么会认为是错的?”
这个问题也是慕容杰等人早就想问的。
所以都伸长了脖子,等待陈兵的回答。
陈兵沉思片刻后道:“这是基于常识性的问题,一个女子本就体弱,她如果选择杀人,一般会用什么手段?”
慕容杰抢着道:“一剑刺死。”
黄俊接着说:“我用脚踹死他。”
陈兵皱眉道:“我说的是女子,你俩是女子吗?”
慕容杰两人闭了嘴,大牛在一旁嘿嘿直乐,小顺也扭头看向别处。
陈兵不理两人,接着说:“能用菜刀砍的几乎没有,弄得鲜血淋漓,尸体支离破碎,也不是一般女子想看到的结果。”
“就没有例外?”慕容杰不服。
“当然有,但是,这个案子不会例外。”
“为什么?”
“你俩也看到了,凶犯被打成啥样了,一个用菜刀砍死男人的女子,怎会抵死不认?”
说到这里,陈兵忽然想起,冲小顺道:“仵作呢,让他赶紧去查勘阚老七的尸首。”
五个捕快中是跟了仵作过来的,那仵作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