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摸江慎的脸,很明显早都做好决定了:“睡一会儿,明早回北滩住,最近先别回来。”
大部分的危险已经解决了,剩下的麻烦不像紫竹园那对干爹干儿子这么丧心病狂,会追着人砍,江慎现在应该跟自己保持距离。
江慎盯着商暮秋,商暮秋继续交代:“年糕也带走。”
“我不想。”江慎说。
“听话。”商暮秋摸摸江慎脑袋,平稳地解释:“要把损失降到最小,你看好船厂的事,等我这边麻烦过去。”
“住在一起也没什么吧。”江慎不想在这种时候离开商暮秋,他太懂孤立无援和被抛弃是什么滋味,不想商暮秋也尝到。
可是,稍微的思索,他就明白,商暮秋有很多年都是孤立无援的。
他更不想,手掌扣上商暮秋的手,低头看着转移到自己手上的指环,说:“我想跟你在一起。”
“不行。”商暮秋语气温和,态度却很坚决,说:“你要清清白白,我们两个人总要留一个照顾家里。”
“江慎,等等我,乖乖的。”
第86章 一锅粥
老实说,江慎不想听话。
他记得商暮秋说自己可以胡闹,可以无理取闹,可以有不讲道理的要求。
所以,他现在应该行使自己的权力,对商暮秋大吼:我不,我就要跟你在一起,去你妈的理智,老子就想跟你在一起!
他呼吸变得急促,眼底很红,盯着商暮秋看。
这么久了,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还算听话——自黎城回来,他再也没有阻止商暮秋以身犯险,他选择无视其他,听信商暮秋说的不会出事,最多损失钱财。
很努力地经营船厂,很努力地奔跑,拼了命地赚钱,但是没能接住商暮秋。
后脑勺那只手一直缓缓摩挲,很温柔,江慎眼睛越来越红,良久,平复着一肚子的拒绝,说:“好。”
他终于成长了。
商暮秋说的话,他依然全都记在心里,他也要让商暮秋清清白白,让威胁过商暮秋的那些人全都付出代价。
“乖。”商暮秋勾起一点笑,江慎就撞进他怀里,忽然又改口了:“不行,我走了,万一你被欺负了怎么办?”
恶狠狠的语气,和当年挡在商暮秋面前的时候如出一辙。
“欺负我的人,你不是帮我处理了吗?”商暮秋很耐心地说。
剩下的四个小时,江慎不想睡觉,他抱来医药箱给商暮秋重新包扎,拆开纱布,面对一块血肉模糊的掌心,他问:“谁干的?”
商暮秋答非所问:“我现在打架不如你了。”
江慎垂首轻轻吹了吹,低头的时候,商暮秋感觉有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在了伤口上。
江慎闭着眼缓了很久才把眼眶里剩余的泪水挤回去,但是忍不住哽咽的声音。
商暮秋明白那是什么,另一只手摸过来,蹭了蹭江慎脸颊:“怎么了,忽然就生离死别一样……只是调查,我又不会就这么认了……不会有事的。”
他的手上有戒指压出来的痕迹,戴了很多年,留下的痕迹大概要很久才会消失,看上去就像另一个摘不下来的戒指。
江慎抬起头:“等多久?”
商暮秋:“嗯?”
“……我觉得,有一次三年就已经很久了。”当时觉得这辈子就要这么稀里糊涂下去,再也见不到商暮秋了,遗憾但是也只能这样了,日子一天天,无所谓久不久,也就那么过去了。
现在回过头去再想那三年没有商暮秋的日子,竟然那么漫长。
“……不会的。”短暂的沉默后,商暮秋承诺:“不会那么久。”
可是,上一次是道别,没想过再见,只要想着临别的珍重,就无所谓时间快慢,因为无论时间快慢、人生长短,抱着他们不会再见的念头,因为没有可能,就无所谓期望。
可是这一次,他们约定了还要再见面,那么,即将分开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江慎离开他们住了半年的新家,没有行李,随行的只有年糕,商暮秋的号码他已经烂熟于心,但是他带走了一张名片。
黎明时分,晏城静悄悄,簕不安发来消息:“在荻城接到了胡欢喜,我们安全抵达荻城,保重!勿念!”
江慎打扫了一遍纹身店,生了火。
八点钟的时候,码头有兄弟在水里捞出来一只烟斗,确定了,是老于的。
八点半,下游捞起来老于的尸首。
八点四十五,石头说昨晚他们落脚的那个拆迁小区失火了,因为之前紫竹园派人骚扰驱赶,里头的住户已经搬空了,所以没什么人员财产损失,只是火势很大,险些殃及其他小区。
江慎摸着年糕的脑袋,心想,商暮秋送自己的东西又少了一件。
去城郊选墓地已经轻车熟路,选好墓地,江翠兰拨来电话,幸灾乐祸地说:“你看,我就说要出事吧?现在满意啦?商暮秋都进局子了,还不回家来娶妻生子?”
江慎不答,问:“你身体怎么样?”
江翠兰蔑然切了一声,忽而又叹气,说:“吗啡真是好东西,怪不得那些人吸了就不想戒。”她运气不好,也算运气好,发现就是晚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