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南在车上吞吐不定的态度,周启东已猜出了大概。
高南将他送到了南山湾的别墅中,这是他名下的另一栋别墅,由于离公司距离较远,周启东并不经常来这,只有这几天他住在这里。
车子停好之后,高南跟在他的身后上了三楼进到了书房中。
周启东脱掉了西装外套扔到一边,侧坐在书桌后面的真皮老板椅上,手指抚上额头,面色十分凝重。
“说吧!”
高南站在书桌前,自他从车里下来时手里就一直攥着一个档案袋,他低头将档案袋的密封解开,掏出里面的调查资料双手递给了周启东。
“东哥,您看下。”
周启动接过,转正了椅子,翻了几页之后,脸上的阴色愈发凝重。
“您说让我从肇事者的近期交易记录着手,我调查了他的账户转账记录,从交通事故发生前后两个月的记录来看,并没有查到什么有利线索,但是在事故发生后的第二天,我发现他工行账户上多了五十万元。”
周启东听着挑了下眉:“五十万?付款方是谁?”
高南摇了摇头,回道:“没有付款方,应该是他自己拿着现金去银行柜台做的存现。”
“现金?”周启东的音调上扬了几分。“哼!”他冷笑了一声。
“看来确实是有人买通他的,而且这背后之人的尾巴藏得还挺好,知道干了脏事儿要把屁股擦干净。”周启东将手中的资料扔到了一边,不屑地说道。
“那这条线索断了,还有其他的发现吗?”他抬头问向高南。
“有的,我查了一下当天肇事的那辆黑色轿车,轿车现在的车主是这个肇事者,但过户手续是在事故发生前一周前刚办理的,而这个原车主的名字叫贾鹏。”
高南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怎么不说了?”周启东的眼神看着非常犀利。
高南犹豫了一下,见周启东的眉头已经拧起,他接着说了下去。
“东哥,这个贾鹏的身份是唐小姐的哥哥唐绍的现职司机。”
周启东修长的手指紧握成拳,在听到唐绍这个名字后,他的手背青筋渐渐凸起,眼眉挑动之间抬起拳头照着书桌实木面重重地砸了下去。
高南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惊到了,但他可以想象他此刻内心之中的愤怒程度。
“东哥,您息怒!”
周启东抬起拳头,手指根部的骨节已被戳破露出了血色。
“您手受伤了,我给您包扎一下吧。”高南发现了他手上的伤。
他摆了摆手,嘴唇紧抿着,牙齿好像在嘴中狠狠地咬嗜着什么。
片刻后,他开口:“阿南,这些资料你再复印一份,这一份给我有用。”
高南虽然不知他要做什么,但他的命令他从来都是坚决地执行。
高南离开了之后,周启东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他面前烟灰缸中的烟蒂已经不下十支了,但他的指间仍还夹着一支。
他的眼睛注视着资料上那个男人的照片,眼中的狠戾如同一把利刃一般好像要把一切刺穿。
看来自己对他们唐家还是太过心软了,他之前从未想过会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会害得陈夏丢了孩子,如今想来,他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如果孩子没有流产,也许夏夏现在还在他的身边,他们会一起看着孩子在她的肚子里一天天的变大,也会在孩子生下来之后陪着他一天天的成长,但这些,终究是被毁了,一切一切的都成为了泡影。
夏夏,如果你知道我们的孩子是因为人为的失去而不是意外,你又会怎么样呢?
~
远在千里之外的陈夏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她趴在宿舍的小床上正跟何梦凡在煲电话粥。
“夏夏,要不你就跟乔彬试试吧,这么痴情的男人,不给人家一次机会你多狠心呀!”
何梦凡躺在自己出租屋的床上望着棚顶当上了陈夏的情感解惑大师。
陈夏今晚心中很纠结,就像何梦凡说得那样,面对乔彬的痴情,她若一再的拒绝真的是太过狠心了,但她也清楚,乔彬现如今在她心里的位置远不如周启东的多,她不敢保证如果答应了他之后,自己是不是偶尔还会想起另一个男人,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对乔彬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想过来想过去,纠结得她心很烦,所以在这半夜十一点钟她还是毫不犹豫地给何梦凡打了电话,因为她知道这丫头这个时间肯定没睡。
何梦凡这两天跟顾子灏生气了,住在了自己的小出租屋里,本来她也想跟陈夏吐槽一下顾子灏的,没想到让陈夏抢了先机,她就只能暂时做了聆听者了。
“凡凡,跟你说实话,我现在偶尔还会想起周启东,但是我知道我跟他是没有可能了,所以对于新的感情,我又不敢去轻易尝试。”
“夏夏,我问你一句话,如果周总现在离婚了,他又重新要求你回到他身边,你会答应吗?”
何梦凡的这个问题陈夏也想过,虽然她知道周启东不会轻易离婚,但她也曾大胆想过如果他离婚了,他们俩还能有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