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附议。”
“老臣附议。”
“臣阤附议。”
沐云瑶闻看了过去,便看到一众身着官服的官员,都站在她左侧。
刚刚进来的时候,她也不敢四处打量,倒真没发现他们。
现在这人一开口,顿时引起一阵附和,她便是不想发现他们都难。
上辈子好歹做了几年的皇子妃,不说朝中官员她都认识,但该认识的还是认识的。
说话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户部左侍郎尚棋尚大人了。
尚家算不上世家,但他夫人却是豪商江家之女,江家虽不如沈家如雷贯耳,但其财富却能在大齐排得进前百之列。
可见家资丰厚,听说这位尚大人还是江家的赘婿。
但他能官拜户部左侍郎却与江家没有半点关系,不为别的只因为江家是出了名的小气。
别说为他的官途上下打点了,能不在他身上刮两层油就算好的了。
而这位尚大人也就是表面风光,背地里却过得比一般人还不如。
因为他是赘婿的关系不能有私产,因此,连他的俸禄都是要交给其岳父保管的。
每个月了跟家中孩子一般领月例,而他的月例还比孩子们还少三成。
别看他一身官服穿得挺像样的,可里的面衣衫早就补丁打补丁了,却也舍不得丢。
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上辈子有人举报这位尚大人贪墨,他便是这么自证清白,当朝脱了外面的官袍,看到他里面衣衫,皇帝看了都要泪目。
但她却知道,这位不是不贪,而是便是贪了也不敢拿出来,因为她只要露了一点点端倪就会被他那岳家全部搜走。
但是他在康平坊有一房外室,他所有的银子都放在那个外室那里。
他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因为嫡妻生的孩子都姓江,而外室给他生的却是跟着他姓的,那才是他的香火。
看尚棋这么急着咬着她不放,说什么她引起民愤不过是借口而已。
若是她猜得没错的话,只怕这里面还有江家的意思吧。
江家生意遍布各个行业,但因为有个户部左侍郎的女婿,其实江家在京城最好的铺子却是米粮铺子。
她大舅提醒皇帝提防雪灾的事,别人可能不知道,但皇帝要想早作预防,户部的官员肯定是最先知晓的。
尚棋知道了,江家能不知晓,只怕早早就囤了不少粮食等着天降大雪好大赚一笔吧。
听怕连他那养在外面的那个外室也投了不少银子,只等着天灾赚钱呢。
可最后,却因她毁了他们所有的计划,他能不恼?
若不是江家实在太抠,根本不可能花钱去请杀手,她都要怀疑那天刺杀她的人中就有江家的人了。
沐云瑶正在想着关于尚棋的事,皇帝突然出声问道。
“沐家丫头,朕也觉得尚大人所言在理,你可有话说?
沐云瑶闻言,这才想起他们刚刚在说什么,当即上前施了一礼道。
“回陛下,民女有话要说。”
“哦,说来朕听听。”
沐云瑶见皇帝不像要治她罪的样子,心里也没那么慌了,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刚刚附和的大人,最后目视正前方,揖礼朗声道。
“回陛下,民女只是个平民百姓,救灾不是民女份内之事。
民女愿意设棚施粥不过是秉承着上天有好生之德,想尽一份绵薄之力。
民女能力有限,无法赈济全部灾民,还请陛下恕罪。”
她说的虽委婉,但意思却很直白。
那就赈济灾民是朝廷和百官的事,我施粥是我好心,你们却把赈济灾民的责任强加在我身上算是怎么回事?
皇帝听到这话不仅不恼,反而十分开心。
当即便抚掌大笑道,“好、好、好。”
接连三声‘好’,却让在场的官员汗流浃背。
他们散朝后,自行组织在一起跑到御书房来参沐云瑶,想让皇帝治她的罪的。
可没想到,皇帝不仅没听他们的,反而一副很赞赏她的样子,顿时让他们有些慌了。
“你们可听清楚了,身为朝廷官员,却妄想将自己的职责强加在他人头上,你们可真是朕的好臣子,百姓的好父母官啊。”
尚棋为首的几位官员顿时满头大汗,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偷鸡不成蚀把米。
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们也不想认输,要不然,肯定要被问罪。
果断还是选择将责任推到沐云瑶头上。
“陛下,不是臣等无能,臣等早已做好安置灾民的计划,是这位沐大小姐非要抢功,主动去城外施粥,却又因为一些小事撤了粥棚,这才引起民愤,以致于发生爆动,还请陛下明鉴。”
“大人这话说的未免可笑,大人既说已经做好了安置灾民的计划,又怎会在民女撤了粥棚后就束手无策,以至于引起民愤。
难不成,那些灾民只认我慈心商行施的粥,别人施粥他们就宁可饿着肚子闹事,也不愿去领不成?
若是如此,那大人可就得好好反思一下,这当中的原由了。”
既然,这人偏要针对她,沐云瑶可不会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