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贺文翊下来之后，顾烬还在那儿眼观鼻鼻观心默念清心咒呢。
清没清心只有本人知道。
反正顾烬沉浸到贺文翊走到他跟前还不知道呢。
“顾烬。”
贺文翊出声好心提醒了他一下自己驾到。
顾烬睁开眼，表现得很镇定，但藏不住的红还是暴露了他过于兴奋的心情。
“原来你拍完了，我都没注意到。”
“你没看当然没注意到，”贺文翊把本该放在内心吐槽的话说了出来，他抱着胳膊直接地说，“看我拍照，你害羞了？”
开玩笑，他贺文翊是那么委婉的人吗？
贺文翊就是故意要让顾烬更尴尬一点，这样他比较有乐子。
谁让顾烬刚才故意套路他的。
顾烬眼神飘忽一瞬，随后点点头承认自己的罪行。
“其实我看了一半的过程，但实在是没能坚持看下来。”
顾烬觉得自己要是看完全程，某些脖子以下不可描述的部位就要精神了。
他那是不能坚持吗？他那是不敢！
贺文翊敷衍地“哦”了一声，又说：
“评价一下，帅吗？”
贺文翊穿着这身杀伤力极强的衣服，踩着小高跟表面漫不经心实则质问的模样，让顾烬有些欲罢不能。
莫名的有种s感。
顾烬就喜欢贺文翊不管自己死活的样子。
小恋爱脑可能要变成小受虐狂了。
“嗯……”
顾烬保持了基本理智，没有即刻说出“文翊天下第一帅”这种会雷到对方的真心话。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贺文翊眉头一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但他还是善良地配合顾烬说：
“假话。”
顾烬老实说：“帅。”
贺文翊眼睛微微睁大，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什么。
偏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嘴角却莫名挑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清冷的五官似乎都因为那点淡到不能再淡的笑容变得更加昳丽，更加让顾烬头脑发热。
不过是转瞬即逝的笑，却被顾烬敏锐的捕捉到，忘都忘不掉。
还没等贺文翊问真话是什么，顾烬就不受控制地全都秃噜出去：
“真话是特别帅。”
这还是顾烬第一次看见贺文翊笑。
哪怕只上升了几个像素点，顾烬也高兴的不得了。
心脏比看到贺文翊过分诱人的身体时跳的还快。
此时此刻盯着贺文翊平缓嘴角的顾烬又找到了一个目标－－
想让贺文翊多对他笑一笑。
“我猜到了，你之前也是这么夸我的。”
“不排除你是在奉承我，我也挺开心的。”
贺文翊低头转了转手上的戒指，语调平淡。
但贺文翊真的挺开心的，顾烬这人总是能通过各种莫名其妙的方式关心他，还总是把夸他的话放在嘴边。
情绪价值真的拉满了，贺文翊觉得顾烬这个人值得做朋友。
贺文翊对人的形容词有些匮乏，不会说什么高级词汇去形容自己的朋友。
但他有自己的交朋友的标准，那就是他们都是“好人”。
你想，愿意接近他这样一个成天板着脸，说话还不中听的人，还不厌其烦地主动想要变得亲近，真的是好人。
顾烬得到了一张好人卡，但是对贺文翊来说却也意味深重。
这相当于贺文翊愿意回应顾烬对自己的好。
其实，贺文翊是一个很单纯的人。
单纯到因为搞不懂复杂人际关系中的尔虞我诈，所以选择逃避。
拒绝社交，贺文翊就不用考虑说出话的后果，不用考虑对方的心情，避免了很多麻烦的事情。
当然也因此失去了很多，孤独经常陪伴着他。
他上辈子的朋友经常说：
贺爷你明明是个e人，但总给人一种i人的错觉呢。
贺文翊会在寝室床上无聊地翻个身，拒绝回答。
好吧，贺文翊其实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该说自己其实每天一个人还是挺无聊的吗？该说每次“被迫”跟去你们的聚会其实是很开心的吗？
贺文翊觉得心里的矫情是不能说出口的。
需要从外界获取让自己快乐的能量，大概是贺文翊作为e人唯一的明显标志。
一边避之不及，一边又过分渴望，贺文翊的这种矛盾已经持续很多年了。
调和的结果就是贺文翊现在这种朋友观念－－
因为你真的对我好，真的想成为我的朋友，我才会愿意成为你的朋友，也会愿意对你好。
顾烬不只是夸他帅，更是愿意和他交朋友，贺文翊很感谢他。
贺文翊不会说漂亮话，所以只会用最简单，最笨拙的方式回应。
“谢谢你。”
这也就是贺文翊总是一本正经说谢谢的原因，他每次都是真心的。
贺文翊在顾烬的面前微垂着脑袋，露出毛茸茸的发顶，让顾烬忍不住想要揉一揉。
可他觉得现在的贺文翊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但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