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错听到外面的声音淡然道:“声音小了,以下官经验来看,游行示威的人应该没有破万。”
郑齐愕然道:“看样子并不是很着急。”
晁错道:“晚辈在长安城这几年,经历的游行示威大大小小上百次,最大规模的一次游行的人群超过了30万人,那还是当年百姓请求太上皇不要退位,这根本算不得什么。下官这就出去和游行示威的工匠交流。”
和郑齐不同,他在长安城看过太多游行示威的事情了,在太上皇这几十年孕养下,长安城百姓的傲气可是整个大汉独一份的,只要遇到不公不满都有可能游行示威,加上长安城百姓清闲的时间多,他们会加入进来,长安城几乎每个月都会有游行示威,在长安城规模不超过万人的游行示威,连官署都不会去管。
来到陈县官署外。已经有汉吏在大门阻挡游行示威的队伍。
“晁错这个奸臣出来了。”领头的人马上大叫道。
工匠们顿时激动大吼道:“打倒酷吏晁错!打倒酷吏晁错!”
晁错大声道:“尔等有什么需求可以派出代表和本官来交流。”
领头的马上说道:“我们要废除苛政!”
“对,我们要废除苛政。”工匠都是听说了朝廷要再次进行变法,要提供厂长的权利,甚至还要给厂长开除他们工匠的权利,这是工匠不能接受的,尤其是工匠里的流氓工匠了,他们知道这个新法实行,自己的好日子就到头了,这次游行示威他们是最积极的。
晁错道:“你们知不知道朝廷新政第一步就是要砍掉管事的名额,今年要砍掉一半,以提升工厂的利润,你们不想让他们走,难道是自己想要离开,要知道工厂能生存下去的前提是能盈利,而陈郡已经有很多工厂的收入已经极其危险了,现在是经济上行期勉强还能有一定的盈利,但只要处于经济下行的时候,入不敷出是必然的事情,朝廷就是发现了这个趋势,才进行变法的,你们要想清楚要损害自己的利益维护那些不劳而获的管事。”
晁错的话让游行的工人们迟疑起来了,他们的生活核心就是工厂,对于工厂内,谁是关系户谁是二代的事情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他们对那些整天无所事事,却有高额俸禄的管事早就不满了,要朝廷真针对他们的话,有不少工人是乐意见到的。
当即就有很多人离开了游行示威的群体,毕竟陈郡这里不是长安城,当地百姓还没有长安那种巴黎老区的政治觉悟。同时他们也意识到自己被人当枪了。
领头的着急道:“不要听这酷吏乱说,他说了自己来陈郡是实行厂长制度,要加强厂长的权利,甚至还可以开除工匠,大家想想,凭什么这个酷吏能这样做,我们从父辈就开始在工厂做事情了。”
晁错笑道:“只有工厂的利润好你们才有好生活,而朝廷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这点,要是厂子倒了,你们还会有现在的好生活,一长制就是为了厂子好,现在厂长倒是不能开除员工,于是那些流氓员工肆无忌惮偷懒,这损害的还不是大家的利益,这些人不认真做事,厂里却要养着他们,厂里效应不好,到时候倒闭了,所有人都没饭吃,你们愿意被这些流氓工匠拖累吗?”
这一下游行示威的工匠更加迟疑了,大家都是一个厂里面的,谁有本事谁没本事,谁偷懒谁没偷大家是一清二楚,要是因为这些人拖累厂子倒了,那大家都没饭吃,他们早看这些害群之马不顺眼了。只是大家都有点沾亲带故,或者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不好说他们,现在如果厂长做了这个恶人,他们内心是反而松口气的。
他们没有想的那么深入,内心还带着一点朴素的主人翁意识,反而觉得这对厂子是好事情。
大汉有一点比后世的好,那就是在产业刚刚建立的时候就确立了破产的制度,同时明确告诉工匠,厂子效益不好,朝廷觉得资不抵债,或者是效益不好就会破产,而这四十年时间大汉也一直践行这个理念,不管是县工厂,郡工厂,少府工厂都不缺乏破产的,那些工匠,少数被重新合并到新工厂,大部分都按安置去了南方了,而私人工厂破绽的更是比比皆是。
所以大汉的工匠虽然也有以厂为家的理念,但他们也对工厂破产的事情看多了,危机感更强一些。晁错既然说了一长制是为了让工厂更好的存活下去,大家也就相信了,因为朝廷没有骗过他们,一长制对他们权利的损害他们也不够深入了解,反而觉得这是为厂里好,加上朝廷的矛头对的是那些他们平时关系户不满,游行示威的队伍开始挖掘,只留下一些流氓工匠了和领头的管事了。
晁错摇头道:“连个游行示威都组织不好可见陈郡和长安之间的差距。”
这个时候那些流氓工匠也开始小心逃走了,他们喜欢狐假虎威,现在工匠都散了,他们担心被晁错盯上那就惨了,民不与官争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在这些流氓工匠的带领下,游行示威的人群快速离散,很快就留下那些对砍一半编制不满的管事了,这些人大概有几百人。
晁错淡然道:“看热闹的都离开了,正好能办点正事,本官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砍掉管事的名额是朝廷定下的策略,不会因为你们游行示威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