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含章殿时,已经是亥时,刘休远犹如一阵狂风,神色慌乱,脚步急促而凌乱。陈庆国跟在后面,跑得气喘吁吁,连呼带喘地喊道:“太子殿下,您慢点儿,奴婢要跟不上啦!”可刘休远哪里听得进去,他的心早已飞到了昭宪宫的王鹦鹉那里。
刚到昭宪宫,赵太医正神色凝重地从宫门迈出。刘休远瞬间冲上前,一把揪住赵太医的衣领,声音因焦急而变得嘶哑:“赵太医,王鹦鹉究竟如何了?”
赵太医吓得浑身一颤,赶忙回道:“王娘子挨了二十大板,至今昏迷不醒。下官已经开了药。”
刘休远心头猛地一紧,只觉痛苦难抑。他的思绪刹那间回到儿时,由于贪玩被父亲打了手心,彼时那钻心的疼痛让他感觉左手似乎要断裂,痛得呼天抢地。而如今,竟是他害得王鹦鹉遭此重刑!他低声说道:“这几个该杀的黄门,下手竟如此不知轻重!”
陈庆国在一旁战战兢兢地看着刘休远,大气都不敢出。
赵太医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武陵王在里面照顾王娘子,殿下,您此刻若再进去,恐怕对王娘子养病不利。而且,鹦鹉娘子挨了这么多板子,昏迷不醒,已经服药休息了,殿下,鹦鹉需要静养啊。”
刘休远眉头紧皱,牙关紧咬,在原地来回踱步,心中懊悔万分:“今日真是后悔死了,本来王鹦鹉也不知道我是太子,就因她叫了一声名字,便招来这大不敬之罪。幸亏殷大人求情,否则鹦鹉性命都没有了,可鹦鹉若是醒了,一定不会原谅我。我并非有意欺骗她,谁能想到三弟居然带她来赴宴,弄出这档子事!结果,哎,我该如何向王鹦鹉解释呢?”
刘休远停下脚步,目光痴痴地望着昭宪宫的大门,喃喃自语:“鹦鹉,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只要你能平安无事,让我做什么都愿意。等你醒来,我定要将这一切原原本本地向你说明,祈求你的谅解。”
刘休远在昭宪宫门前踱步良久,尽管满心不愿离开,但想到赵太医的话,又看看已经是子时的天色,最终还是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他眼神中满是眷恋与不舍,又深深地望了一眼那紧闭的宫门,喃喃自语道:“鹦鹉,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
陈庆国在一旁轻声劝道:“太子殿下,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说不定王娘子睡下了,这灯才熄的。”
刘休远转头看向陈庆国,发现陈庆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
刘休远又望了一眼那已经熄灭了灯火的昭宪宫,终是点了点头,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担忧:“走吧。”
回去的路上,刘休远一言不发,只是脚步沉重,思绪还停留在王鹦鹉身上。陈庆国默默地跟在后面。
回到东宫,刘休远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呆呆地坐在床边。太监宫女们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陈庆国一边伺候着,一边轻声说道:“太子殿下,您累了一天,早些歇息吧。”刘休远没有回应,只是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点点头。
一个小黄门伸出双手,那双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极为轻柔地为太子解开衣带。旁边的宫女则半蹲着,准备接过太子脱下的衣物,眼神中满是谨慎。
宫女端着铜盆,盆中的热水升腾起袅袅雾气。还有宫女拿着锦帕,随时准备为太子擦拭。
刘休远依旧神情恍惚,目光呆滞,仿佛对周围的一切毫无感知,心中依旧牵挂着王鹦鹉。
陈庆国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您莫要太过忧心,王娘子吉人自有天相,定会逢凶化吉的。您这样奴婢看着实在心疼。”
刘休远看了一眼陈庆国,长叹一口气:“孤如何能不忧心?鹦鹉遭此劫难,皆是因孤。若不是孤,她又怎会招来这无妄之灾?”
陈庆国赶忙说道:“殿下,这并非您的过错,只是意外罢了。谁知道武陵王要带王娘子给您送东西,您大婚八字没一撇的事,他却送东西,这才惹出了这许多麻烦,都是武陵王的错。若您因此伤了身子,王娘子醒来见了,也会心疼的。” 陈庆国的声音里满是急切与诚恳,额头上甚至因为紧张而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刘休远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但愿如你所说,鹦鹉能平安无事。若她能好起来,本太子定当加倍补偿她。” 刘休远的声音透着深深的疲惫与忧虑,眼神中充满了对王鹦鹉的牵挂和愧疚。
刘休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脑海中满是王鹦鹉受伤昏迷的模样。
而陈庆国回到东宫后,看着太子如此忧心忡忡,心中也十分不忍。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太子的房间,小心翼翼地说道:“太子殿下,您莫要太过忧心,王娘子吉人自有天相,定会逢凶化吉的。您这样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奴婢看着实在心疼。”
陈庆国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拂过柳枝的微风,试图一点点抚平刘休远心中的焦躁。
刘休远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陈庆国,长叹一口气:“孤如何能不忧心?鹦鹉遭此劫难,皆是因孤。若不是孤,她又怎会招来这无妄之灾?”
陈庆国赶忙说道:“殿下,这并非您的过错,只是意外罢了。您要保重龙体,若您因此伤了身子,王娘子醒来见了,也会心疼的。不可因这一时的困境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