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凌天宗的第一时间,皇甫敬亭就以上宗使者的名义,邀另外三宗宗主前来商谈。
“三位,老夫身为陨星圣宗执界长老,有监察下界之责,同样,也有维持此界稳定,使亿万黎民安定繁荣之责。”
皇甫敬亭坐于高位,怀抱拂尘,面色肃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然而,老夫近日听闻,紫霄剑宗与凌天宗,只因为一些小小的误会,就闹得极不愉快,甚至有多次冲突,差一点就因此挑起争端,祸乱苍生。”
他目有悲悯,摇头叹道:“岂不闻,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两宗若是斗出真火来,真正受到伤害的,还是这亿万百姓啊……”
他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最后,颇为沉重的叹息道:
“我等虽然修为高深,但亦要以维护天下苍生为己任,时刻将黎民安危记在心间。”
“因此,两宗相争之事,是万万不能发生的,可惜老夫受身份所限,为了避嫌,不能贸然前去剑宗游说。”
“不然的话,只需老夫出面一说,那剑宗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定会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此放下了。”
“只是……唉……”他话未说尽,只重重叹了口气,目中尽是无奈之色。
“今日我请三位前来,便是想让三位做个说客,为了这天下苍生,为了亿万黎民百姓,前去劝说紫霄剑宗,切莫冲动行事。”
等他话音落下,三人顿时各有异色,一时竟无人率先开口说话。
许久之后,久到皇甫敬亭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这才终于有人开口。
“皇甫前辈言之有理,剑宗之人向来不知变通,若是任由他们发展下去,极有可能如前辈说的这般,演变成一场波及整片天地的大灾难。”
阴阳宗和凌天宗向来交好,因此,林诗雨也是最先开口同意的,可她尾音才刚落下,却是忽的话头一转,颇有些为难的说道:
“我等虽然心系天下苍生,但奈何……”
“如今剑宗势大,我等人微言轻,便是真去了剑宗,只怕雷宗主也未必听的进劝诫之言。”
说完,她脸色极为难的叹了口气,似是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偏过了头去。
其实,她早就在心底骂开了锅。
凌天宗这是什么意思?
季雨禅她自己惹的祸,竟然想拉他们三宗帮她分锅?
好处都让她占了,她哪来那么大脸啊!
当初季雨禅明明看不上江寒,可她宁愿把他毁了,也不愿让给阴阳宗,不愿让给她林诗雨。
现在江寒要找凌天宗报仇,季雨禅倒是想起来找他们帮忙了?
好处自己拿,坏处大家平分,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林诗雨心中怨气不小,若不是碍于两宗之间的情面,她才懒得回这个话头。
凌天宗和紫霄剑宗真打起来才好呢,等他们两败俱伤,阴阳宗说不定还能去捡些好处。
“林宗主说的有道理。”南宫雁眼见皇甫敬亭沉着脸看来,自知是躲不掉了,于是匆忙佯装无奈的叹了口气。
“雷宗主本就有些偏执,我等若以此事前去规劝,且不说他会不会听,便是听了,也难听进心里。”
“更何况……”她神色苦涩,苦笑道。
“皇甫前辈有所不知,我那本家,前些天与紫霄剑宗生了些仇怨,如今雷宗主恐怕还在气头上,若是我现在去找他商谈,只怕会惹得雷宗主震怒,适得其反啊……”
她同样说的真诚,而且南宫家确实刚与剑宗有过矛盾,这一点,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但实际上,她就是不想淌这趟浑水。
现在全天下谁不知道季雨禅干的那点破事,偏心小徒弟,放任她那几个徒弟对江寒打骂欺辱,她自己却只当不知道。
而且她们用的那些手段,实在是太过残忍,硬是把江寒那么一个实在孩子,给逼成了现在这个杀人如麻的疯子。
如今人家来找她报仇,说白了就是私人恩怨,就算再大一点,那也是他们两宗之间的恩怨。
他们三宗,若是在这时下场拉偏架,那岂不是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她南宫家世代行商,最看重的就是信誉与公道,这种有失公道之事,她若是去做了,绝对会影响到南宫家的信誉。
更何况,她虽然不愿意世间再次陷入战乱,可她同样不愿与剑宗交恶,更不愿成为凌天宗对付剑宗的筹码。
灵符宫实力最弱,她想保全宗门,还想保全南宫世家,她就只能左右逢源,尽量谁也不得罪。
……
接连两人的推辞,让皇甫敬亭再难保持高人形象,他的脸色,彻底黑了下去,一颗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他原以为,以他现在的身份,三宗就算面上再不愿意,但碍于双方情分与脸面,也会多少派人出面意思一下,去剑宗帮忙说些好话。
只要他们出面,他就有办法把他们彻底绑在一条船上,到那时,谁也别想下船,四宗紧紧捆在一起,力压剑宗,毫无问题。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这才刚起了个头,阴阳宗和灵符宫就毫不犹豫的推脱掉了!
他们什么意思?以为他看不出他们的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