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女人……”
“女人又怎么样,没有咒力的卑劣基因,本家和分家都不需要,倒不如现在就——”
咒力的威压铺天盖地,迎面而来,悠依惶恐的闭上了眼睛。
……
痛。
好痛,好痛,好痛。
雪覆满了大半的身躯,血液已经冻僵凝结。
幼小又孱弱的身躯,在雪地里缓缓的匍匐,前行。
她抬起朦胧的视线,视野里,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血水,她往前爬啊,爬啊,在身后拖行出了一条长长的血道,红色又很快被雪白的大雪覆盖。
要离开这里。
要离开家族。
她从记忆初始时开始,便活在这个建筑群林立的巨大古宅,在这里,女孩子们出生在这里,嫁给大人们不停歇的生出后代,最后死在这里,一辈子都不能离开禅院家。
教养的老师告诉她,女人生来是要为禅院家竭尽全力的服务的,要诞下拥有咒力的男孩才具有价值,就算是死也会死在禅院家。
可是悠依想,她和妈妈都是人,并不是物品。
人有决定自己的生死和去留的权利才对。
她不想在今日作为禅院悠依死在禅院家。
她想要活下去。
她想要活下去,作为悠依活下去。
恍惚之间,少女幼小的身躯忽然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亘古的大陆回应了她的愿望,靠着最后一丝力气,她仿佛终于匍匐到了大门的地方,她靠着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来手,意识和视野恍惚朦胧之间,她仿佛看到了母亲穿着浴衣,站在樱树下对她微笑的场面。
“妈……妈。”
幻境与现实交叠,她颤颤巍巍的牵住了面前之人的衣摆,像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小心翼翼的握的紧紧。
鎏金色的衣摆后,隐隐约约有龙纹浮现。
她并没有被那位大人一脚踹开,对方顿了顿之后,回过头,俯下身,像抱住什么柔软易碎之物一般,轻轻抱起了伤痕累累的她。
那是一双像金珀一般威严却又仿佛能够包容万物的眼睛,在被那双眼睛注视着的一瞬间,她终于极其安心的趴俯在来人的怀中,缓缓闭上了眼。
记忆的最后一刻,身边有人这样呼唤自己面前的男人。
“帝君。”
第2章
“废物。”
“生来就没有一丝咒力,甚至体质还差,甚至不如天与咒缚……”
她听到了父亲失望的声音。
“悠依……我的悠依……”
“要幸福的,快乐的,活下去啊……”
“是妈妈对不起你,把你留在了地狱……”
母亲骨瘦如柴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面庞,最后又无力的垂落下来。
“滚开啊,直哉少爷的训练所又岂是你这种东西能够染指的!”
她低着头,一直以来都在战战兢兢的求生,将自己活的谨小慎微,却无时无刻都在担心自己会被哪位看不顺眼自己的族人一脚踹开。
因为悠依没有咒力,所以她需要感恩戴德愿意让自己在禅院家当米虫苟活的那些大人们。
因为悠依生来就是没有咒力的女孩子,所以不配学习任何咒术和体术相关的课程,还会因为对训练场的好奇,被当作以下犯上,遭受严苛的教育和毒打。
悠依的出生从未得到过父亲的喜爱,甚至为了她,母亲不止一次的为了保护她,而在愤怒的拳脚下变的伤痕累累。
母亲用最温和的语气安抚她,母女俩竭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在一隅狭小的院落挣扎求生,对于悠依而言,母亲就是她的全世界。
母亲说,悠依还有一个善良的哥哥,名叫甚尔,时常会对她们有所接济。
可是在悠依懵懂记事起,父亲从来没有提及过甚尔哥哥,他用失望和厌恶的眼神望着自己并且斥责自己时,每每提及的总是“甚一哥哥”。
“哪怕你们能像你们兄长一般继承二分之一的咒力,我也……”
可是悠依一点儿都不喜欢甚一哥哥,为数不多的见面中,他看起来凶悍又高傲,用看着垃圾和蝼蚁的目光看着自己,似乎从根源上不想承认她这个妹妹的存在。
可是甚尔哥哥不一样。
在妈妈离世之后,原本是有分家的人想打着收养的名义,将她从小当作童养媳兼侍女一举多得的,悠依却在那个时候坚持选择了拒绝。那人在劝导她未果有些恼羞成怒抬手想对悠依动手时,被门口站着,身材高大且似笑非笑的少年吓了个踉跄。
那是悠依第一次正面见到她的兄长。
他的黑发因为长期没有打理,半长的发丝慵懒的搭在肩侧,少年环抱双臂依靠着墙壁,阳光洒落在他的面庞上,很帅气,很纯粹。
所以,在他一把揪起老头的衣领把对方扔出她的小院时,悠依并没有对他“凶恶”的行径,展现出一丝一毫的畏惧,而是呆呆的,仰着头看着这位个头很高大的哥哥。
在那个时候,她的内心萌生的,其实是憧憬。
对哥哥的憧憬,对强者的憧憬。
甚尔咧了咧嘴,不顾身后那心怀不轨分家老头的咒骂和跳脚,他抬手随意的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