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情感。
他觉得自己再也不会拥有归处。
人偶与丹羽告别,独自踏上了漂泊的旅途。
但是,在丹羽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并且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了枫原家之后的某一天,他又回到了踏鞴砂,回到了曾经与少年还有少女曾经一同相处过的宅院,像是为了去做一次道别。
【“阿奇,烧木柴不能这样烧啦,你的脸变的和小花猫似的。”
“噗,你用手去揉的话,脸上的灰尘会越来越多的啦!丹羽先生,你看他……”
“抱,抱歉……”】
女孩银铃般的笑声在耳畔回响,还伴随着人偶少年温柔又腼腆的声音。
如若那个女孩现在还活着的话,现在一定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了吧。
丹羽在暮色的庭院中缓缓坐下,他闭上了眼睛,如同他预想的一般,头戴着斗笠,面容全部被飘纱遮住的少年,也不知何时来到了这个荒废掉的庭院,并且坐在了他的身侧。
“还好吗,你的旅途?”
“……嗯。”虽然样貌没有丝毫的改变,但是人偶少年的声音,比起曾经的青涩懵懂,增添了一丝成熟的意味,他轻轻的笑了一声:“璃月是个不错的国度。”
丹羽问他:“在接下来,你会拥有比我们任何人都要漫长的时光,你想好了自己要去做些什么了么?”
“我大概,会继续在这趟旅途中寻找心的意义吧。”
人偶少年已经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说谎,他早已习惯了运用虚伪厚重的壳去自我保护胸口缺失的空洞。他没有告诉丹羽的是,事实上,他周游各国流浪的时候,一直在竭力的寻找能够逆转死亡,扭转时间的方式。
人偶是想要追寻什么曾经失去的可贵之物么?
“这样么。”丹羽轻轻的笑了笑,与此同时,他更加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这样的话,我也能稍微放心一些了。”
“你累了,休息一会吧。”人偶少年主动坐过去了一些,好方便友人能依靠着自己。
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发自内心温和的语气对人说话了。
丹羽阖上了眼,他笑着说:“晚安,阿奇。”
“晚安,丹羽。”
最后一次回应了友人之后,他压低声音,轻轻说道:
“……晚安,悠依。”
夕阳被地平线吞没,随之而来的还有长久而寂静的夜。
无人相陪。
—
那人真的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这是所有禅院家的人,在天与暴君大张旗鼓的重新归来,并且揪着他们的脑袋就往地上撞时,脑子里面蹦出来的第一想法。
天知道他的妹妹到底去了哪里?禅院悠依至今还被五条家把握在手中呢,别来问他们啊,去问五条家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老家主觉得他已经是时候退位让贤了,再多来这样几次他的寿命都得少上几年,简直岂有此理!这人怎能在禅院家横行霸道,如此猖狂,然而更气人的是,当家族现有的三四个一级术式一起上,都摆平不过他。
“甚尔。”
最终,还是关系相对而言,与禅院甚尔没有那么水火不容的禅院直毘人开了口。
甚尔止住了揪着亲哥的脑袋往地上撞击的动作,他血红的眼睛瞪了过去,很明显现在正处于一个无差别攻击的狂战士形态,想与现在的他去讲道理,怕是三言两语都说不清。
但是禅院直毘人,早已经看出了这位侄子不可触碰的逆鳞究竟是什么,他也已经从方才甚尔一边揍人,一边从嘴里蹦出的只言片语中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
“如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妹妹禅院悠依,也正是在所有人以为她被门口的咒灵吞噬,尸骨无存的三日之后,又全须全尾的出现在大门口的。”
“我猜想……她突然之间的消失,是否会与她新生的咒力有所关联?至少我可以做出担保,近期禅院本家,并没有做出为害禅院悠依的谋划。”
听到这里,甚尔松开了手,对着地上还在吐魂的禅院甚一啐了一口,之后便大踏步转身离开了禅院,他就这样凭借着绝对的实力,在这个早已经脱离的封建腐朽大家族来去自如,更加气人的是,甚至无人敢上去拦住他。
旁人可能会欺骗他,禅院直毘人却不是那种人,他已经算是这个该死的家族里面唯一的遮羞布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也因为绝对的实力被他多次照拂。
所以甚尔决定听一次直毘人予以他的提示,回到悠依失踪的那条街道静静等待。
其实原本他是不抱着希望的,可是等到在四下无人的街道,看到正静静的躺在人行道中央的女孩时,甚尔却是第一时间就冲上了前去,他颤抖抬手去试探妹妹的脉搏,她的手腕还带着温热的体温,旋即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他终于找回了他的妹妹。
他想。
女孩在他的怀中轻的像一片羽毛,她颤了颤眼睫,泪水凝结在眼角,她哽咽着声音,有些不确定的喊了一句:“哥哥?”
“我在。”
“甚尔哥哥?”
“……我在。”
她张开小嘴深呼吸了几口气,像是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