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
单纯是在防备着他,还是这片虚假的天空之上的那双眼睛?
便是在那一刻,多托雷的原身便敏锐的死死的确定了,“禅院悠依”是一个拥有澎湃无限的可能性,甚至足矣改变这个世界,乃至让天空之上的那位都忌惮的存在。
而也只是与她正式见面的第二次,他便也确定了,面前那个幼小纤弱的女孩,便是在原身的记忆里面铭刻已久的那个名字——禅院悠依的具象化。
她明明看起来那般的瘦小又孱弱,最多只不过是拥有着一枚风系神之眼,表面上看只不过比同龄人的资质优异一些的孩子,却只有多托雷猜测出了,那幼小的身躯之中究竟潜藏着怎样的力量。
而也正是今日,他终于窥见了那力量的冰山一角。
他几乎用了一切的力量与所能想象出来的方式去抵抗,却根本无法违逆面前的少女。
原身这么多年以来的研究也只不过将将创造出能够比肩魔神的力量,但是,此刻那近在咫尺的力量,退无可退,逃无可逃,根本是依靠简单的防守也抗衡不了的。
他的身体就宛如泡沫那般崩溃溶解,禅院悠依确实做到了,像她方才义正言辞的说的,要“将他祓除”。
倘若是本体原身的那个男人站在这个时候的她的面前,恐怕都根本无力去反抗这强大的力量吧?
很可惜啊,他只是通过她珍视的那位人偶朋友的身躯上研究出的,一枚本体的切片而已。
直到与女孩四目相对,视野的最后一角被笼罩到白到刺痛瞳孔的光芒之时,多托雷面颊上的面具早已经碎裂掉只剩小半截,但是他的唇角仍旧缓缓上扬着,从头到尾眼眸中没有透露着一丝畏惧,没有一丝一毫的狼狈,而是用端详艺术品的目光望着这一切,从始至终的保持着微笑。
直到全部消失成灰烬的那一瞬间。
“能在最后一刻见到这副光景……也让我明白了我的研究,我所能够汲取和了解的知识,其实远远没有达到尽头啊。”
他的声音似乎蕴藏有一丝细微的不甘,却也无法逆转这一切,只能在最后一刻悉数消散,归于宁静。
这栋建筑物正在发出可怕的摇晃和塌陷,因为它们根本无法承载来源于中心的女孩周身的力量,它们甚至来不及碎裂崩塌,便在那一刻化作尘埃。
这是一栋坐立于海面之上的建筑物,方才上面还有二人,如今却只剩下了女孩一人,她在迅速的往下坠落着,方才一心想要祓除面前男性的力量急速透支的后遗症也终于逐渐显现出来,她疲乏的闭上了眼睛,周身传来了失重感,她却已经无法运用风元素力托举起自己,哪怕一分一秒。
她在下落,然后猛地坠入深海,海面溅起了一道细小的水花,又很快无波无澜的归于平静,她在大海中下沉,下沉,银白色的长发像一张绚烂的网弥散开来,星星点点的光彩最终消失在她的发尾,黯淡了下来。
可是这一次,再也不会有拼尽全力也要将她带回岸边的少年出现,紧紧的抱住她,握住她的手,用自己的身躯将她托举起来,即便自己的肺叶都快被海水灌满,也要努力的让她保持呼吸。
“阿……奇。”
她呢喃出了记忆深处的名字。
四周归于沉寂了一瞬,深不见底的大海简直黯淡到可怖,这几乎能够吞噬一切的黑暗持续了一段时间,却又以极快的速度明亮了起来。
驱散黑暗的,是一位身着华服的银发青年的身影,他用极快的速度朝着深海中的女孩冲去,抬手托举住了她比晶蝶翅膀更加脆弱的腰身,将纤细的孩子紧紧揽入怀中之后,纳维莱特收起另一只手中紧握的权杖,毫不迟疑的带着她向岸上游去。
……
今日的至冬,大雪纷飞,蔓延到肉眼可见的每一处,像是没有尽头。
多托雷的实验室传来了瓶瓶罐罐的碎裂声,散兵路过的脚步迟疑了一顺,后退了几步,就发现那个向来穿着考究的博士这会儿正跪坐在一片玻璃碎渣和颜色古怪的药水里,捂着嘴角发出癫狂的笑声。
倘若这个是切片的话,那就是这枚切片实在是失了智;倘若这个是本体的话,那真是太好了,这个科学狂人终于做实验把自己的脑子做坏了,他早该想到有这样一天的,终于等到了,可喜可贺。
散兵翻了一个优雅的白眼,决定不去理会这个像是吃错药的混账。
他已经逐渐熟悉了如今这副曾让他陌生的身体,也能够熟练操控这其中涌动的奇奇怪怪的力量,如今他使用身体的能力,执行种种计划之时,确实十分的顺手,可是不知为何,他直至今日也没有窥见一丝一毫那个男人给他画的大饼——比如逆转时间,又比如将死者带回世界的能力。
哦……不过,多托雷十年前有一个切片做出了一种病毒,可以将死去的小白鼠“复活”,但是很明显,实验的白鼠复活以后就变成了一具活着的富有攻击力的尸体,还会啃掉身边同伴的头。
那个切片很想拿着那病毒对那些须弥的孩子们做实验,但是被散兵出手坚决的制止了,后者也只好在他阴恻恻的目光中遗憾作罢。
散兵虽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病毒,但是他仍旧记得在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