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眨眼睛,从眼眸中透出悲伤的情绪,轻轻摇了摇头。
“妈妈,已经不在了。”
他还想继续问些什么,身后又传来了一群不长眼的混账的嘈杂叫嚣。
“就是他!他杀了我们的族人!”
“混账,臭小子,你这家伙是谁,是哪个家族派来的杀手么?”
“都给老子上,就在这里用咒力碾碎他!”
“可是,可是,远泽大人……咳,悠依小姐还在他手上呢?”
“什么悠依小姐。”发话的男人啐了一口:“不过是一个废物罢了。”
“喂,别把蝼蚁的话当真。”
散兵将怀中的女孩抱的更紧,明明少年个头不算高,他却站在那里就偏生透露出了一股蔑视万物的高傲意味。
“你对于我而言,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藏。”
女孩的眼眸在那一瞬间忽然亮起,她目光炯炯的望着身边的少年,抬手握紧了他的衣领。
“至于你们这些蝼蚁——”散兵抬起手,嘴角咧起相当夸张的弧度:“哈,我会在这里把你们彻底碾碎!”
“还有,你们方才说,想要碾碎我?”天空穹顶之上传来了雷霆的霹雳作响之声,少年咧齿嗤笑:“也倒要看看某些人能不能拥有这个本事。”
他的这副身躯被研究制作出来的时候,本身就是以承载神之心为目的,作为神明的载体而存在。
因此,拥有媲美魔神力量的他,将一群杂七杂八的一级及以下的咒术师当成狗一样殴打,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只是,每解决一人时,他都能察觉到面前的幻境和空间也会跟着一起被撕碎一缕,他有意留手,却终究没改变眼前的场景如同镜花水月一般,啪嚓一声在他的眼前消散。
怀中的少女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副场景。
像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家族会议,孱弱单薄的女孩一人的站在所有成人面前,所有人都坐着,唯独她一人站着。
上座的那个老头严厉的对她喊道:“禅院悠依,你违逆族人,你可知罪?”
吵死了。
周围传来了越来越多人的窃窃私语。
“区区女人,居然敢以下犯上,对禅院家的前辈们不敬。”
吵死了。
“呵,当初族长大人就不该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圈养这条恩将仇报的米虫……”
吵死了!这些胆敢欺凌她的愚蠢蝼蚁!
他一脚踏出,雷电四溢,而面前的场景咔咔裂做碎片,也如同玻璃碎片一般散去。
他再也无法触及似乎近在咫尺的少女,再也无法参与幻境中的一切,只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心如刀绞的望着她的过去。
她想要抱着母亲的棺椁嚎啕大哭,却被族人一脚踢开时。
她就像一只流浪的动物一般为了一顿饱饭而在那个家族的最底层苦苦哀求时。
所有的族人都能肆无忌惮的踩上她一脚,甚至胆敢打起让她未来做自己儿子“侍女”的龌蹉念头时。
她在那个环境中经历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压抑与磨难,画面偶尔会定格在她拖着浑身是伤的身体回到有母亲生前痕迹的小院时,有时又会定格在她躺在雪地里艰难的向前爬行着,身后全都是拖行的血痕时。
悠依,像是太阳一样温暖的悠依,会甜甜的对他笑着的悠依。
——那就是属于她的过去啊。
他大概会被永远的困在这个宛如梦魇一般的幻境之中再也睁不开眼睛吧,毕竟这不止是她的梦魇,也从今日开始,彻底成为了他的梦魇。
人偶从最初的无能为力的愤怒,转为最后的无力的看着一切的绝望,几乎疯狂。
啊,原来如此。
那一切,都是她曾经的亲身经历,是她那时作为禅院悠依的时候,切实已经遭遇过的事情,即便他能在这个时候将幻境里的所有虚影统统撕碎,也无济于事。
发生了,就是已经发生了。
他忘记自己被困在那个幻境之中循环徘徊了多久,他只记得自己所见的最后一幕,是女孩躺在雪地里望着近在咫尺的大门,大概是因为濒死时意识模糊,展露心满意足的微笑的模样。
“阿奇,阿奇?”
就在精神状态极度虚弱的时候,他听到了少女呼唤他的声音,近在咫尺,一声又一声。
而那个声音并不属于幻境,而是属于现实。
终于,在一句又一句的呼唤中,他艰难的睁开了眼睛,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那一瞬间,倘若他能够拥有心脏,怕是都停滞了跳动。
见他平安无事,面前的女孩大大的松了口气,也收回了继续拍他面庞的动作。
“太好了。”下一秒,她的脑袋就咚的一下撞到了他的胸口,她给了刚醒过来的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说实话力道不小,点儿疼,她哽咽着说:“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她怎么会在这里?莫非,这还是幻境?
散兵的目光迟钝的凝望着四周不可名状的黑暗,他活动自己钝痛的大脑努力思考,终于意识到自己大概率在那次中招之后,就被深渊教团捉进了不可名状的深渊中。
就在他继续沉思现况之时,周围忽然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