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正跟在陈峰身后的赵雪急忙站住了脚步,颇为好奇的朝着这道越来越近的身影看去。
那一身红袍就像是地府中的一团烈焰,与这里的主色调格格不入。
但最吸引赵雪的并不是这身衣服,而是那个人的脸,实在是再熟悉不过。
“钟组长?怎么会是他?我眼花了?”
这里可是阴曹地府,能来到这里的基本都是死人了。
可不久前赵雪在阳间才跟钟组长说过话,且最后钟组长是要回卧室睡觉,难不成这一觉睡死过去了?
“赵雪,怎么了?”
陈峰站住脚步,回头问了一句,赵雪立马指着不远处的那道身影问道:
“当然我看那人有些眼熟,那也是地府官差吗?”
陈峰侧头看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那位是罚恶司判官,同时执掌地府鬼兵,他的称号你应该听说过,便是那赫赫有名的钟馗。”
“钟馗?”
赵雪再度好奇的看去,恰好钟馗此时也看了过来,四目相对,赵雪紧接着瞪大了眼睛。
这张脸不就是钟正南吗?
“钟组长,是你吗?”
赵雪试探性的叫了一声,钟馗顿时站住了脚步,紧接着走了过来。
“赵雪,你也在这?”
赵雪这下彻底糊涂了,只能求助似的看向陈峰,希望陈峰能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跟你说过吗,钟正南在地府也有阴职,白天他是阜阳市提刑司重案组的组长,但到了晚上,此时三魂归位,他就是罚恶司的钟馗。”
陈峰用最平静的口吻说出了最令人震惊的一番话,赵雪深深的咽了口口水,尽可能的平复心情。
“钟组长,你不早说,你要是早说我也不至于那么大费周章还得做神像才能跟大人联络。
要早知道你还有这个身份,直接让你带个话就是了。”
钟馗闻言哈哈大笑,捋了捋胡须后摇着头说道:
“白天的我只有人魂在位,不知夜间之事,而夜间之我,虽晓白日之行,却不能加以干涉。
此乃阴阳两隔,各有其职,不可混淆。”
赵雪听后,恍然大悟,原来钟正南和钟馗竟是同一个人的两个不同身份。
钟正南心里牵挂着正事,便冲着陈峰行礼后转身进入了罚恶司。
只留下赵雪还沉浸在这份震惊中,回不过神来。
“赵雪,进来说吧,先办正事要紧。”
回过神来的赵雪点了点头跟在陈峰的身后来到了阴律司,坐在了陈峰的对面。
“大人,按照您之前下达的命令,我已经在尽可能的重归提邢司的顾问身份。
但要想达到这个目的,首先得展示用处,所以我想用民俗手段试着找到高启等人的下落。
如此一来,专案组一定会加以重视,并考虑将民俗列入破案的关键手段中去。
但是没有大人在,我也试着进行过一些小的民俗仪式,但都没有什么效果。
就像是那天在您身边,我能轻而易举的打开天眼,可在那之后任凭如何尝试都无有效果。
这才想要塑像敬香,借大人之力。”
陈峰思索着点了点头,看向赵雪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
“有如此悟性,的确难得,你可知这是为何?”
赵雪摇了摇头,颇为好奇地看着陈峰,这是他心里寻找已久的困惑。
“你虽然是民俗文化的研究者,但却并没有站在一个修行者的角度上去思考人为何要修行,而所谓术法的根源又在哪?
你应该在很多文献上都看到过先天之炁这几个字,这也就是根源所在。
道家认为肾是先天之本,脾为后天之本。
先天之炁主要储存在肾中,食物药物的后天之炁则在脾胃之中。
修行修的就是炁,有炁才能让仪式有灵魂。
古代术师所用方法无非为二,一是固,二是借。
固就是修行,巩固自身的先天之气,与天地连通,正所谓恍兮恍兮,道在其中。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另一种就是借,借神之力,借祖师之力。
这一点注重的是信仰的程度,信仰越虔诚,借力越强。你之前之所以无法自行施展仪式,是因为你虽有知识,却缺乏足够的修行和信仰之力。
而在我身边,我的存在为你提供了必要的炁场,使得仪式得以成功。”
赵雪听后恍然大悟,原来修行和信仰才是民俗仪式成功的关键。
她不禁对陈峰的博学和深邃的见解感到敬佩。
“大人,我明白了。看来我需要在修行上下更多的功夫,才能真正掌握民俗仪式的精髓。”
陈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正是如此。修行之路漫长而艰辛,并非是一朝一夕之事。
但如今要想达到目的,你提出的这个方法的确可行。
不过切记,此事之后若真的回归了专案组,就需要步步谨慎,处处小心。
切莫留下端倪马脚,毕竟你现在所在的地方是阴律司,就应该知道,阴曹地府也有阴间律法。
没有因果,就算是神明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