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秦殇并未随同前往,而是派遣沈富勋随行,以备不时之需。
沈风华的居所,镶嵌于柳云缨那雅致院落的一隅,沈家作为名门望族,家宅相连,未因子女成人而轻易分割,保留了家族血脉间那份难以割舍的紧密联系。
踏入门槛,一抹温婉而略带忧郁的身影映入眼帘,柳云缨正端坐于院中,手中针线穿梭,绣面上图案渐次成形,她的面容沉静如水,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哀愁,却丝毫未损其大家闺秀独有的那份高贵与端庄。
沈风华的视线在触及那熟悉的背影时,步伐不由自主地放缓,他咬紧牙关,将肩膀上隐隐传来的痛楚深埋心底,面上依旧维持着那份从容不迫,缓缓向母亲走去。
“母亲,孩儿回来了。”
“大舅母!”夏音音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大嫂安好。”沈富勋紧随其后,温文尔雅地欠身行礼,言语间尽显谦逊。
柳云缨闻言,手中正细细雕琢的针线活儿不禁微微一顿,随即展颜一笑。
“你们怎么得空过来了?”
“快,都别站着,过来坐。”她边说边放下手中的针线篮子。
“大舅母,在忙什么呢?”
夏音音语带甜意,轻巧地落座于一侧,举止间尽显温婉乖巧。
沈富勋则保持着谦恭之姿,未敢僭越,静静侍立于旁。
柳云缨的眼眸温柔地落在夏音音身上,那份洞察人心的细腻让她轻易便猜到了此番造访定有缘故。
“不过是些日常琐碎,绣些图样以解乏闷。”
“音音,你与风华一同前来,莫非是有什么要事?”她的声音柔和而带着几分询问的意味,既不显得突兀,又恰到好处地表达了好奇。
夏音音静默不语,目光地转向沈风华,心中踌躇不决,揣测着他的心思——他是否愿让这份忧虑让柳云缨知道。于是,她选择了沉默,静待他亲自揭晓这份秘密。
柳云缨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视线的微妙变化,随之轻轻侧首,目光落在自己儿子的身上,眼底疑惑如同晨雾般渐渐弥漫开来。
沈风华唇线紧抿,双手在身旁不自觉地紧握又缓缓松开,每一次动作都似是与内心的一场激烈较量。
终于,他鼓足了前所未有的勇气,正欲启齿,却被夏音音那温婉的声音轻轻打断。
“大舅母,请放心,其实并无大碍。”
“只是大表哥今日在训练测试中略有失手,他心中挂念,便邀我前来,想让我为他细细检查一番身体,看是否有所恙。”
夏音音的话语,既温柔地化解了空气中的紧张,又巧妙地为沈风华的沉默找到了合理的注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花园,她能理解。
“既如此,那便好。”
“你们进屋,我会吩咐春熙前去细致照料。”
柳云缨轻轻颔首,未再深究,转而细致入微地安排好了休憩之所,并贴心派遣丫鬟入内侍奉,以防外界无端揣度,平添是非。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儿子眼中的欲言又止,那份未说出口的情愫,让她的心沉重了几分,意识到,这些年里,自己真的疏忽了那份对儿子的关怀。
“时候不早了,大表哥进屋吧!”
她望向天边渐渐沉落的夕阳,今日的逗留已远超往常,若不加快脚步,恐怕真要待到星辰满天才能踏上归途。
“嗯!”
沈风华或许是因为母亲就在近旁,又或许是因为心中藏着的秘密如同千斤重担,让他显得格外紧张。
他匆匆应了一声,眼神闪烁,随即迈开步伐,步伐中带着几分急促,径直向里屋行去。
夏音音则是对着柳云缨轻轻一福,随后便紧随沈风华的进去,沈富勋也紧随其后,步入屋内,寻了一处角落安然落座。
待沈风华缓缓落座,她轻移莲步至其身旁,指尖触碰上他的臂膀,细细询问一下状况。
随后,她取出银针,灵巧地在他的臂膀上轻旋而入,然后开口道:“问题不大,肌肉挫伤而已。”
“原本扎几针,几帖温药下肚,便能轻易化解这小小挫伤。”
“奈何,你错过了最佳的疗愈时期,任由它沉淀成了陈年的旧伤。”
“接下来的三个月,训练之事暂且搁置一旁。”
“这两日,我会为你施针,辅以我精心研制的膏药,贴于患处,定能助你早日康复。”
“切记,这段时间里,臂膀需得小心呵护,莫再让它承受过重之累。”
“否则,怕是要落下难以弥补的遗憾了。”夏音音语重心长的说道。
“好,有劳音音妹妹了。”
沈风华闻言,郑重其事地向夏音音致谢。
“大表哥,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你这般客气,倒显得生分了些。”
夏音音轻蹙秀眉,故作不悦地睨了他一眼,那模样仿佛在说,自己的一番心意若换来这般客套,实则是伤了情分。
沈风华见状,不禁哑然失笑,连忙改口道:“呵呵,确是愚兄失言了。”
“从今往后,你我之间,无需多言谢字。”
“音音妹妹但有所需,只消一句话,无